1
妻子让五岁的儿子给她白血病的竹马移植骨髓。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递给她一份报告单。
“孩子还小，医生说进行手术可能有生命危险。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给你找到合适的骨髓……”
妻子却撕碎了报告单，对着竹马嘘寒问暖。
“要他一点骨髓而已，你怎么这么小气？你就是太惯孩子，才让他变得这么自私！”
儿子在手术后出现严重并发症离世，而妻子却陪在竹马身边庆祝他骨髓移植成功。
后来妻子跪在地上，求我让她再见一眼儿子，我摸着空空如也的骨灰盒。
“孩子的骨灰不是早就被你冲进马桶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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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父来的时候，我正呆呆地站在抢救室门口，喉咙好像被掐住了一般，无法呼吸。
“孟天，别太担心了。完成捐献的时候不是很成功吗，孩子一定会没事的。”
我当然知道，但是心里有个声音越来越强烈，叫嚣着要去抢救室把孩子带出来。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我和岳父赶紧围上去，还没说话，就听见护士急吼吼的说。
“孩子大出血，谁跟孩子血型匹配，快来献血！”
我虽然是孩子父亲，但是和儿子的血型并不匹配。
我赶忙拿出手机给妻子打电话，响了几声后传来妻子的声音。
“林笙笙，孩子大出血，你快点……”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笙笙给打断了。
“利用孩子争宠，贱不贱啊？王明现在刚做完手术需要人照顾，你这时候编理由喊我回去是不是想害死王明，你怎么这么恶心！”
林笙笙说完就自顾自的挂断了电话。
我再打过去，已经没有人接了。
岳父尴尬的搓了搓手，
“我去，我跟孩子血型一致。”
可是他已经七十，大幅度献血无异于生了一场大病。
我想拦住岳父，他却挥挥手。
“人命关天，先救下孩子再说。你给笙笙再打电话，让她快点过来救孩子。”
林笙笙电话打不通，我就给王明打。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两人的交谈声。
林笙笙温柔嗓音隔着电话传来，
“孩子死了就死了，能帮到你是他的福气，再生一个就是了。”
我的心如坠冰底，连他们什么时候挂的电话都不知道。
回过神的时候，手机上只有王明发来的图片。
王明和林笙笙笑着坐在病床上，面前还有个大蛋糕，上面写着“重获新生”。
岳父惨白着一张脸过来，问我林笙笙来了没有。
“还没。”
我摇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想藏起手机不让岳父看，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岳父的脸色瞬间变青，大骂了一句荒唐。
他掏出手机刚想给林笙笙打电话，却看见抢救室的灯光一暗，医生走了出来。
他摘下口罩叹气。
“我们已经尽力了。”
一瞬间我连心跳都慢了半拍，只听见耳边嗡嗡作响，直到岳父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扶起来，我才发现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跌坐在了地上。
我嘴唇都在颤抖，问医生。
“不是说骨髓捐献的后遗症不大吗，即使乐乐年纪小也不会这么快就……”
医生皱眉，犹豫片刻和我说。
“本来是不会这样的，但是林小姐要求提取三倍的骨髓。并且说，说……”
医生一顿，似乎是不忍心。
“说只要能确保移植手术成功，孩子的死活没关系，也不会牵连到医院。”
指甲深深的刺进肉里，强拖着身体把乐乐火化
“我不想坚持下去了。”
我摸着乐乐的骨灰盒，没头尾突然来了一句。
2
岳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
“是我林家耽搁了你，孟天，你想走就走吧。”
岳父的瞬间显得苍老许多，连身影都佝偻起来。
我心里一阵刺疼。
我七岁就来了林家。
父亲父亲为了救岳父离世，岳父过意不去就把我接到了林家，和林笙笙同吃同住。
但凡是林笙笙和大舅哥有的，必然不会少了我一分。我名义为养子，实则待遇和大舅哥如出一辙。
到现在整整二十年，在我心里早就把岳父当成了我的另一个父亲。
所以这么多年，无论林笙笙再怎么混蛋我都忍下来了。
她在新婚第二天就夜不归宿泡酒吧也好，还是她带着白月光王明随意出入林家，在孩子面前胡言乱语也好，我都忍了。
我想着只要孩子在，我守着孩子也能过一辈子。
可是现在，林笙笙连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给剥夺了。
我没有多说话，跪下深深给岳父磕了几个头。
乐乐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在此之前，我想带着乐乐玩一次游乐园。
他之前一直想等妈妈一起，一直没等到，现在也不用等了。
海盗船上响起小孩子的尖叫声，恍惚间我以为乐乐在我身边。
我抱着骨灰盒，“乐乐，好玩吗？对不起，爸爸应该早点带你来玩的。”
后面的女人似乎把我当成了一个思念孩子的疯子，说了一句：“可怜哦。”
海盗船停下来，我带着乐乐准备玩另一个项目。游乐场的人太多，排队的时候一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
我下意识的道歉，却看见那人正是林笙笙。
林笙笙打扮的格外精致，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一手拉着王明，另一手牵着个陌生的孩子。
她在看清我的脸后，立刻换了一个讥讽的神情。
“你忽视跟我说孩子死了吗，怎么跑来游乐场了。撒谎成性，幸亏我没回去。不然还真的被你骗了。”
我盯着她身上的红衣服，一双眼睛快要盯出来血一样。
“把衣服脱下来！”
乐乐刚去世还不到三天，她怎么敢穿红衣服的！
说着，我就扑过去想要扯掉林笙笙的衣服。
王明一把把我推开，护在林笙笙前面。
“林阿姨，这是谁啊？”
“没谁，一个神经病而已。”
林笙笙温柔的语气说话。这样的语气，她从来没有给过乐乐，现在却给了一个和她根本毫无关系的孩子！
“顾孟天，我劝你适可而止。一身黑衣服还拿着骨灰盒，你不嫌晦气我还嫌克我！”
她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几步过来就想把骨灰盒给抢走。
我闪身躲开林笙笙的手，抱着乐乐就准备离开，不想乐乐临走前还看到父母争吵的样子。
林笙笙不干了，几步追上前。
“装神弄鬼，赶紧把东西给我扔了！”
“林笙笙，这就是乐乐，你要是还拿乐乐当孩子，现在就跟我送乐乐最后一程！”我深吸一口气，红着眼眶。
林笙笙看着骨灰盒，瞳孔微缩，几秒后忽然笑了。
“顾孟天，看不出来你入戏挺深的啊。既然你这么想让那个野种死，那我这个当妈的就来送他一程！”
林笙笙说着，对着身后的保镖命令道。
“给我按住他！”
我拼命反抗，将骨灰盒护在腹部，却被保镖重拳打在肚子上，双手也卸了下来，再没有一丝力气。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把乐乐交给林笙笙，双眼红的滴血，手却无力的垂在地上。
“不要，笙笙。那真的是乐乐，他是你的孩子……”
林笙笙从没见过我这样疯狂的模样，打开看果然是骨灰，一时有些犹豫。
“难道乐乐真的……”
“笙笙，你可别被他骗了。不就是捐个骨髓，怎么可能就死了，我猜又是他想让你回家估计演出来的。”
王明站在林笙笙身边，抱臂看着我。
王明的儿子眼珠子咕噜噜一转，跑到林笙笙面前扯了扯她的衣角。
“阿姨，我刚才还看见他身边有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小孩，后来他俩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个小孩就不见了。”
他的话彻底点燃了林笙笙的怒火，林笙笙捏起一把骨灰，攥紧。不少骨灰从林笙笙的手缝流下来，落在地上。
“林笙笙，我真的没骗你！你别动乐乐！”
看着骨灰落在地上我声音嘶哑，喊得几乎破音。
我想上前去把乐乐带回来，却被保镖一脚踹在腿窝跪下来。
王明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用脚踩在我手上，
“你给我磕几个响头，我们就相信这是乐乐的骨灰。”
手上的疼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我颤抖点头。
“好。”
只要能保住乐乐，要我怎样都可以，只要能保住我的孩子。
额头已经鲜血淋漓。
“求求你把乐乐还给我，回去我就跟你离婚，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她的脸瞬间变黑，拿着骨灰盒站在我面前，不由分说的把乐乐的骨灰往我嘴里倒！
“不给你个教训你是学不乖，现在还敢拿离婚威胁我。”
3
不要！
我剧烈的挣扎，却被他们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痛苦的闭上眼，直到骨灰盒见底，林笙笙才满意的松开手。
我跪在地上疯狂干呕，绝望嘶吼。
“林笙笙！他是你的孩子！现在他死了，你还不肯放过他。”
林笙笙笑了，踩住我的脸，按在地上，
“事到如今还在撒谎，我真后悔没把你找来的那玩意扔到河里！”
“阿姨，不用了，我已经把他泡到水里了。”
我僵硬着身体转头，在看到那一刻的时候好似定住了一般，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了。
那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骨灰又打翻，现在正对着乐乐的骨灰撒尿！
他尿完一提裤子，学着他爸爸的样子笑嘻嘻，稚嫩的脸上却是狠毒。
“叔叔，童子尿辟邪，这下子你儿子永世不得超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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