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婉想做皇后,想要登上女人权力的巅峰,可并不想自己日后还要养着我的孩子。
锦瑟的哀鸣叩击着我的神经,我再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尖叫着制止:
“都给本宫住手!”
“皇贵妃你是疯了不成?陛下从未废后,你怎么敢对皇后身边的大宫女下手?”
“锦瑟是我身边人,要打要罚自有本宫和皇上做主,你别忘了自己不过是皇贵妃而已!还是说你们萧家,连一国之母,一国之君都不放在眼中了?!”
这话几乎是明着泼脏水。
可如今锦瑟性命垂危,我故不得重重后果,满心都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要保住锦瑟。
保住这个与我一同长大,被折磨了七年依旧对我忠心耿耿,关怀备至的女子。
我喘着粗气,因为剧烈的情绪起伏,浑身上下都不断颤抖,萧云婉撇了撇嘴,缓缓抬手制止了刑罚。
“得了,都住手吧——咱们皇后娘娘身怀六甲,心肠也比昔日软了不少呢。”
“只是见你此刻维护锦瑟,我倒想起被你虐杀而死的拂弦和玉箫....彼时您何等残忍,怎么今日倒做起样子来了?”
她话里满是嘲讽,身边的侍女也爆发出尖酸刻薄的笑声,用她昔日的行径一下下扎着我的心。
是啊,外人眼中,终究是我沈妙卿残暴无德,虐杀亲如姊妹的侍女。
而她萧云婉,从来都是干干净净,名声在外的贤妃典范。
拂弦和玉箫死前,该是多绝望,多难过。
顾不得嘲讽与嗤笑,我坐上简陋的轮椅被推到锦瑟身边,见她面色苍白,几乎忍不住扑上去嚎啕大哭。
颤抖的指尖抚上脉搏,我心头的悲痛几乎溢出。
我通晓医术,已知锦瑟她已经是....必死之人。
“......小姐,小姐...”
“锦瑟好痛,您带锦瑟回家...带锦瑟回家好不好......”
回不去的家,回不去的韶光。
我紧紧握着那双渐渐失去温度的手,眼前的泪水怎么都擦不干净。
一片死寂中,侍女的尖叫几乎刺破耳膜:
“血...是血!”
“娘娘见红了,快来人啊!娘娘见红了!”
......
“怎么回事?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皇后的——她身子孱弱,才八个月怎么就见红了?!”
“若孩子出了什么事,朕让你们满宫的人陪葬!”
帝王的愤怒如同席卷的狂风,众人瑟瑟发抖地跪在原地,几个年长侍女咬着牙,颤颤巍巍开口:
“是皇贵妃——她在娘娘宫外虐打锦瑟,否则娘娘怎么会早产!”
君临渊一愣,盯着因为疼痛而脱力,甚至连哀嚎都无力的我,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妙卿...她不是故意的,她素来性子直接,嫉恶如仇”
“你且安心生产便是,等孩子出生...朕会让她给你赔罪的。”
只是赔罪...而已吗?
即使如今我疼到肝胆具裂,他也依旧毫不犹豫偏向了自己心尖上的女子。
甚至第一时间为萧云婉开脱,只求保住那个日后归她养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