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那天,全皇宫都在庆祝
鸩酒是我亲皇兄姜承峻灌的。
囚车是我未婚夫谢临安亲手押送的。
而最后,用金簪一寸寸挑断我手筋脚筋,放干我全身血,只为取血做药引的。
是那个顶着我名头被他们捧在心尖上的苏婉婉。
她一边放血,一边娇滴滴地抱怨。
“沉璧姐姐,你血怎么流得这么慢呀?陛下还等着我的血羹入药呢。”
意识消散前,我听见宫墙外传来震天的礼炮和丝竹声。
我的死讯,成了他们欢庆的由头。
再睁眼,我回到了承平二十年的宫宴上。
空气里还残留着御酒醇香,丝竹之声靡靡入耳。
我低头,看见自己完好无损的双手,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
而不是后来在天牢里被拔光指甲的狰狞模样。
……
一声娇呼刺破宴乐。
我又一次看见苏婉婉正惊慌失措地撞翻了桌案上的烛台才恍惚惊醒。
我重生了。
燃烧的蜡烛滚落,瞬间点燃了桌子上堆叠的紧急军报!
火苗贪婪地吞噬着墨迹未干的求救信。
事关边关将士的性命,数万百姓的安危,却在火光中化为灰烬。
“对不起!沉璧姐姐!”
苏婉婉泫然欲泣,手忙脚乱地去扑打。
却把更多的火星扇向旁边堆放的粮草调度文书。
“婉婉太笨了,连路都走不稳…呜呜…”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这一幕。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前世被烈火焚烧般的绝望和剧痛瞬间回笼。
就是这次!
前世就是因为苏婉婉烧了军情,来不及及时布置,导致军情延误。
北疆三城陷落,生灵涂炭!
而我却成了那个督军不力延误战机的罪魁祸首。
声望一落千丈!
突然,我看见眼前飘过一堆堆文字。
【恶毒女配又开始了!不就烧点纸吗?至于眼神那么吓人?】
【婉婉小天使又不是故意的!她多单纯啊!】
【等着看吧,这女配马上就要被太子训斥了,活该!】
几行半透明的文字,再次浮现眼前。
一股冰冷的戾气直冲天灵盖。
原来如此。
原来我的挣扎痛苦,在某个不知名的存在眼里,只是苏婉婉的陪衬和垫脚石!
苏婉婉是三年前来的皇宫。
被太子姜承峻亲自接回来的。
她的生母是一个舞姬,和父皇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后就独自生下来苏婉婉。
父皇对这个没见过几面的女儿并没有什么感情。
可她偏偏可以仗着姜承峻在宫中如鱼得水。
哪怕闯了再大的祸都有人收拾。
苏婉婉,确实被天道眷顾的女主!
可是凭什么!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盖过了所有的丝竹声和惊呼。
整个太极殿,瞬间死寂。
苏婉婉捂着自己瞬间红肿起来的脸颊,被打懵了。
眼泪要掉不掉地挂在睫毛上,一副震惊到极点的模样。
仿佛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天理难容的事。
太子姜承峻猛地起身,面沉如水。
“姜沉璧!你放肆!”
我的未婚夫谢临安,一步跨到苏婉婉身前,像护着稀世珍宝。
“沉璧!你疯了!婉婉她只是不小心!你怎能如此恶毒?”
恶毒?
我看着自己发红的手心,目光扫过姜承峻的怒容,谢临安的指责,最后定格在苏婉婉怨毒的眼睛里。
一股畅快感,瞬间冲散了心口的郁结。
我勾起唇角,声音发冷。
“不小心?”
“本宫坐在这里,离她八丈远。她是如何不小心跨越三个席位,精准撞翻烛台,烧毁关乎北疆十万军民性命的军报?”
我眼神锐利,逼问苏晚晚。
“苏婉婉,你告诉本宫,你这不小心,是腿脚不利索,还是脑子不好使!”
“我…”
苏婉婉被我盯得浑身发毛,语无伦次。
“姐姐,婉婉真的不是有心的…婉婉只是想来给姐姐敬酒…”
她永远都是这样。
无论犯了什么错,到最后只会捂着脸嘤嘤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