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道歉。
第二天一早，王旭的母亲张翠芬却找上了门。
她拎着一堆包装精美的礼品，身后还跟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林如烟。
张翠芬一进门，就把礼品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白露啊，阿姨来看看你。”她嘴上说着关心的话，脸上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听说你昨天跟王旭闹别扭了？年轻人嘛，吵吵架很正常。但是动手，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她拉过林如烟，用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泪。
“你看看，如烟这孩子，昨天被你吓得一晚上没睡好。她就是个热心肠，想帮你们把事情办得热闹点，你就算不领情，也不能那么凶地对她呀。”
林如烟顺势抽泣起来，“阿姨，都怪我，我不该多事的。可我就是心疼王旭哥，他从小到大，连他爸妈都没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白露姐怎么能……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一唱一搭，配合得天衣无缝。
我静静地看着她们表演，心里一片平静。
“说完了吗？”我淡淡地开口，“说完了就请回吧。我这里要守灵，不方便待客。”
张翠芬的脸色沉了下来。
“白露，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好心好意来看你，你就是这么对长辈的？”
她提高了音量，“我告诉你，我们家王旭，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你昨天打了他，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今天，必须跟我去家里，当着我们家亲戚的面，给王旭敬茶道歉！”
“否则，这门婚事，我看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以为搬出婚事就能拿捏我。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好啊。”
“那就到此为止吧。”
张翠芬和林如烟都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是这个反应。
张翠芬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你说什么？”
“我说，这门婚事，取消吧。”我重复道，“你们的道歉，我也不需要了。门在那边，不送。”
林如烟的眼中闪过一丝窃喜，但很快又换上焦急的神情，“白露姐，你别说气话啊！你和王旭哥是有感情的，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呢？”
“感情？”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跟他连面都没见过，哪来的感情？”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张翠芬。
“好！好你个白露！真是翅膀硬了！你以为我们王家是非你不可吗？”
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别后悔！离了我们王家，我看你一个孤女，以后谁还要你！”
“到时候，有你哭着回来求我的时候！”
她骂骂咧咧地拉着林如烟走了。
院门被摔得震天响，惊起了屋檐下的几只麻雀。
我重新跪回蒲团，给奶奶续上一炷香。
青烟缭绕中，奶奶的笑脸依旧慈祥。
我轻声说：“奶奶，您放心，您的孙女，不会让人这么欺负的。”
接下来的几天很平静，王家再也没有来人。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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