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凑满五百万给傅听云动手术。
我答应中介成为职业背债人,背下千万债务。
八年来,被限制一切交通工具出行。
只能靠跑外卖一边还债,一边调养他残疾的双腿。
他生日那天,我揣着礼物将最后一单送到目的地。
却看见傅听云搂着小青梅,完好无损站在包厢中央。
有人问,“云哥,下个月利息点还要增加不?我看背债妹好像还挺喜欢这种还钱方式。上次二环高架上,她居然顶着冰雹在送单!”
傅听云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却被徐娇娇挽着胳膊打断:
“听云哥,你还是长个心眼好。傅家家大业大,万一夏小棠是故意的呢?不然怎么可能刚好让你朋友看见?”
他迟疑片刻,宠溺地捏了下徐娇娇的脸蛋:
“还是你谨慎,那就考验到婚礼前三天。”
我鼻尖发酸,颤抖着将酒放在包厢门口。
接着拨通黑名单里的电话:
“十天后我婚礼,敢不敢来抢婚?”
……
黑夜电闪雷鸣。
我恍恍惚惚走到会所楼下。
要债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夏小姐,这个月利息涨了三个点。最迟三天后还钱,不然涨到4个点。”
“知道了。”我异常平静地挂断。
再也没像从前那样,无数次质问对方怎么又涨利息了。
也没像条狗一样,恳求对方再宽限我一些时日。
怀里还揣着省吃俭用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我麻木地掏出手机,挂上咸鱼。
五百块,够我吃几个月饱饭了。
为了他‘残疾’的腿,我不知道多久没尝过肉的滋味了。
刚挂链接,傅听云的电话适时追来。
“棠棠,你几点回家?给你准备了夜宵。”
看着会所的豪华,我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还在帝豪送单。”
“你怎么跑那里去了?”
他的紧张,几乎要溢出听筒:
“那里的人非富即贵,我怕你受欺负。下次别接那边的单子了。”
非富即贵……
所以,傅听云,你属于哪一类?
我没问,也不在乎。
淡淡‘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骑上那辆伤痕累累的电瓶车。
从今往后。
帝豪……
不,是所有的外卖单,都与我无关了。
暴雨倾盆而下。
我停下翻找雨衣。
却只摸到被人恶意剪碎的塑料片。
雨水瞬间浇透全身,寒意刺骨。
我徒劳地抓着那些碎片,就像抓着这八年破碎的人生和信任。
尖锐的边缘割破手掌,鲜血混着雨水淌下。
我咬牙发动车子,冲上拱桥。
车子却在最高点骤然抛锚。
巨大的惯性,让我连人带车顺着湿滑的斜坡狠狠摔出十几米远。
石子和碎玻璃深深嵌入皮肉,剧痛席卷全身。
那一刻,我好想打车回家。
拿起屏幕碎裂的手机,弹出的短信却无比刺眼:
【您已被限制高消费,及非必要交通工具出行……】
看着满屏的信息。
我鼻尖发酸。
哭着哭着就笑了。
喉咙像被灌了硫酸。
我感觉整个胸腔,都被腐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