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截止目前已进行98次实验，虽然人鱼受伤恢复的速度是人类的3到5倍，可海小姐现在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您看实验要不要先暂停？”
顾宇西果断：
“不能停！倩如的病等不了！只有人鱼的眼泪能救她，必须尽快拿到！”
其他人跟着附和。
唯有最开始的研究员用海诺被折磨的照片替换了监测她身体的数据。
“这半年来，电击、火烧、极寒、神经毒......基本能试的我们都试遍了，可海小姐的泪腺一直都是干枯的。”
“要不是您骗她说配合实验就能变成
人类，她根本撑不下去！”
门外偷听的海诺如坠冰窟。
她陪在顾宇西身边8年，心愿一直是脱尾成
人。
因为，她不想下雨就长出鱼尾，还想和顾宇西生儿育女、相守一生。
就在今天，她被放置在烈日下暴晒几小时，又被拔去鱼鳞，活生生疼晕过去。
她刚从研究所的病房偷溜过来，却意外听见真相。
原来顾宇西承诺的一切都是谎言，所有的酷刑只是让她流泪。
去救顾宇西真正在意的人——曾倩如！
“......行了，先停一停，把她身体养好再说。这段时间，你们尽快想新方案，再失败研究所就不必留了！”
许是图片太过血腥，顾宇西松口了。
但海诺知道，他还是为了曾倩如。
她默默返回病房。
心脏仿佛千万根针同时在扎，痛得她浑身发抖。
其实，人鱼一生只有一滴眼泪，而她那滴早给了顾宇西。
他十八岁那年，在海边度假胜地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
他被巨浪卷进海里，是她强行逼出眼泪救活了他。
她拼死把他推到岸边，又因为受了重伤被迫回深海养伤。
等伤好得差不多，她去看望顾宇西，发现曾倩如被他当作唯一的救命恩人。
“不要紧。”
那时她并不想贪这个功，只是她却再也忘不了顾宇西，远远看着他也会心脏狂跳。
而曾倩如因为得知顾宇西大概率会终生残疾，就要了顾家一大笔钱，出国深造。
顾宇西受了情伤，不愿再配合治疗，甚至表现出自残的苗头。
是她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陪他治疗，陪他复健。
甚至不惜以心头血做药引。
她陪了他整整五年，终于让他恢复健康，他以女友的身份将她带回家。
在一起三年，她坦白了人鱼身份，还想说她在那次海啸后救了他。
他却打断了她，问她愿不愿意变成
人类。
她一点头，就配合研究员做各种实验，根本来不及和他说她对他才是真的有救命之恩。
海诺猛地吐出一口血，擦血时，她看见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沿着手臂内侧正逐步接近腕线。
离开海底前，奶奶曾叮嘱过。
“上岸的人鱼异常脆弱，这脆弱不在身而在心。一旦心碎，身体便会由内而外渐渐腐蚀，最终化为一滩海水。”
如今她失去眼泪，又遭逢蚀骨钻心之痛，恐怕她最多只能再活10天。
也罢，她傻，就该接受惩罚！
正想着，手机弹出条消息，是顾宇西。
「宝贝辛苦了，我让人送去的东西你看到了吗？」
病床旁的推车里，放了许多用深海珍贵食材烹饪的美味，以及色彩斑澜的贝壳与珊瑚。
每一次痛苦实验后，顾宇西都会费尽心思弄来这些，只因为海诺喜欢。
但她现在不喜欢了。
良久，她将所有东西扔进垃圾桶里，暗自发誓——
就算只有10天可活，她也要找机会毁掉研究所，毁掉这个折磨她的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