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下无名指的戒指,我垂直丢在了草坪上。
沈淮松开了许知微的手,漆黑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可思议。
我拄着盲杖转身离开。
“昭昭,你别生气,我和你道歉……”
许知微佯装歉意追了上来。
“让她走!”
“一个瞎子能走到那里去!”
沈淮冰冷的声音响起,毫无一丝的怜爱。
这一刻,我庆幸自己是个瞎子。
可以当做什么都看不见。
可同时我又恨自己眼瞎,十年都没看穿他们在我面前演的戏码。
我低着头看着四处乱点的盲杖,脚步凌乱。
眼前一片模糊。
直到回到房间,我才放声痛哭。
我不断摸着自己的头,告诉自己,“别哭,昭昭。”
“你不要哭,不要哭……”
可眼泪不听话。
直到哭到脱力,我才堪堪忍住。
手机里我滑到了最下面,盲人模式念出了那串手机号。
我按下了拨通键。
“大哥,你们可以不可以来海市接我。”
“我想妈妈了。”
对面传来一阵兴奋的吼叫声。
是二哥和三哥。
“昭昭,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对面的兴奋喊叫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焦急的询问。
他们和现在身边这些人不同。
话语里都是浓浓的关心。
“我没事,大哥别担心。”
“你眼睛还好吗?医生说过阵子要复查的。”
今年年初大哥带来一位针灸师为我治疗眼睛。
听说有痊愈可能的时候,我选择瞒着沈淮偷偷治疗。
因为,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但现在,他给了我一个惊喜。
“嗯,还好的。”
“这次就不用麻烦你带着他过来了,我自己来京市。”
“好。”
那边什么都没追问,例行关心了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手机里收到了大哥截图的飞机票,他们明天下午就能到海市,提醒我带好东西。
“昭昭,你在和谁打电话?”
“你妈?”
我爸前些年死了,我妈去年改嫁去了京市。
继父家三个儿子听说妈妈有个女儿,总是偷偷来海市找我玩,还说要把我带走。
我妈也想把我带走,是我执意要留在沈淮身边。
沈淮为此也不喜欢我妈。
起初总防着我妈来找我,怕她把我带走。
那时候的我愚蠢的以为这是爱。
可现在才知道,沈淮他们不过是不想放过我这么个乐子而已。
我自以为是的爱情,不过是一场骗局。
见我不说话,沈淮软和了态度。
“今天本来是我向你求婚的大日子,你怎么能这么不给人面子呢?”
“就算微微说的话不对,你也没必要发这么大火,还说不和我结婚了。”
“你这样,会让我伤心的。”
沈淮说的话,那么深情。
连带眼神很温柔,复明的我都差点被骗了。
失明的我,难怪被骗了十年。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知道了没?”
我没说话,也没点头。
空洞地看着房门,那儿站着的是许知微。
她高扬着头,眼底是不屑。
下一秒她脱了高跟鞋,垫着脚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