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当天,继妹亲手将我推下楼梯。
血浸透我的婚纱。
我的新郎却一把将她护在怀里,对我低吼:
“她又不是故意的,你别闹了!”
医院里,我被判决终生不孕。
父亲冲进病房,甩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知廉耻的东西!”
继母在旁边煽风点火:“还好这野种没生下来,不然我们家的脸往哪搁?”
1
“什么?”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
“我肚子里怀的,是宋辰的孩子啊!”
顾雪贴在宋辰身上,指着我。
“阿辰,你别生气,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姐姐就算……”
“就算真的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也肯定是有苦衷的,你别怪她……”
宋辰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
“顾薇,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一切,太荒谬了。
我们相恋三年,婚期将至,我怀了他的孩子,我以为他欣喜若狂地期待着这个孩子。
怎么一夜之间,全都变了?
“不,不是这样的,宋辰,你听我说……”
“够了!”
父亲再次怒吼,他从公文包里甩出一份文件,砸在我的脸上。
“你自己看清楚!”
“你这个野种!根本就不是我顾振雄的女儿!”
那是一份DNA鉴定报告。
白纸黑字,写着:排除亲生血缘关系。
我,顾薇,不是顾振雄的女儿。
“不可能……”
我的手在抖,那几张纸几乎要被我捏碎。
“这绝对是假的!我妈只爱过你!”
“你还敢提你那个下贝·戋的妈!”
父亲的咒骂,像淬了毒的利刃。
“谁知道她在外面跟多少野男人鬼混!”
“生下你这么个孽种,简直是我们顾家的耻辱!”
我的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出车祸去世。
她是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现在,却被我最敬爱的父亲,用最脏的话践踏。
继母周兰按住父亲的胳膊,语气却毫无劝慰之意。
“振雄,算了,薇薇也怪可怜的。”
她转头看我,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薇薇啊,你也别怪你爸爸,宋家是名门,容不下出身不正的人。”
“你既然不是顾家的孩子,那这宋太太的位置,自然也该让出来了。“
她说着,一边将身边的顾雪拉到怀里。
“我们小雪,才是名正言顺的顾家人,和宋家联姻最合适不过了。”
我看着他们。
父亲的辱骂,继母的得意,顾雪那恰到好处的怯懦。
还有宋辰……
他始终没有看我,眼神冷得像冰。
他们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我死死困住。
我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张早就织好的网,就等我今天钻进来。
“你们……早就串通好了吧。”
我的声音很轻,像在结冰。
顾雪的眼神慌乱地闪了一下。
宋辰却终于开了口,一声冷笑,满是嘲弄。
“是又怎样?”
“顾薇,我从没爱过你。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你姓顾。”
“如今那个孩子……和你一样都是野种。”
他瞥了一眼我的小腹,语气轻蔑。
“一个野种生下的孽障,没了,正好。”
我的心脏,被他这句话,碾得粉碎。
那是我和他的孩子啊。
我曾亲眼看到他为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布置好了婴儿房。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滚出去!”
父亲下了最后的通牒。
“从今天起,你跟我们顾家,再没有任何关系。我顾振雄,没有你这个女儿!”
“停了她所有的卡!把她给我扔出去!”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架住了我的胳膊。
我刚经历流产,身体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
“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最后我被两个保镖像拖死狗一样,从病床上拽了起来。
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医院门口冰冷的雨地里。
我身上只穿着那件单薄的、沾满血污的病号服,身无分文。
我趴在地上,看着顾家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扬长而去。
带着我曾经拥有的一切,消失在雨幕中。
家,没了。
钱,没了。
爱人,没了。
我一无所有。
腹部的伤口在撕裂,心口的洞在漏风。
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
2
雨越下越大。
我躺在冰冷的柏油路上,生命一点点被抽离。
车辆疾驰,溅起的水花狠狠砸在我脸上。
无人为我停留。
意识消散的边缘,一辆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停在面前。
车门开启。
一把黑伞撑在我头顶,隔绝了漫天冰雨。
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停在了我的视线里。
我费力地抬起头。
伞下的男人西装笔挺,面容冷峻,气质慑人。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我,眼神里没有怜悯,只有审视。
“顾薇小姐?”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
我没有力气回答。
他似乎也不需要答案,对着空气命令。
“带走。”
两个黑衣人出现,将我从地上扶起,塞进温暖干燥的车里。
暖气很足。
我冻得发紫的嘴唇,终于恢复了一丝知觉。
“你……是谁?”
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我是傅先生的助理,姓张。”
“傅先生?”
我的记忆里没有这个人。
张助理不再多言,递来毛毯和热水。
车最终停在一栋山间别墅前。
我被带进去,一名白大褂医生早已在等候。
他迅速为我处理伤口,挂上点滴。
一切结束,我被安顿在客房。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我的神经却紧绷到极点。
这个突然出现的“傅先生”,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救我?
次日清晨,我醒来时,精神好了许多。
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崭新的衣服。
我换好衣服走出房间。
张助理正在楼下客厅等我。
“顾小姐,傅先生在书房等您。”
我跟着他,走上了二楼。
书房的门虚掩着。
我推门而入。
一个高大挺拔的背影,正对着巨大的落地窗。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深灰色西装,仅是背影,就透出一种绝对的掌控力。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身。
是一张看起来格外冷峻的脸。
但是我从来没见过。
“傅先生?”
我试探着开口。
他微微颔首,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坐。”
我依言坐下,心里充满了戒备和疑惑。
“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没回答,只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看看。”
我拿起文件,打开。
第一页,是我母亲的照片。
照片上,她笑得温柔灿烂。
我的眼眶瞬间滚烫。
我继续往下翻。
文件里,是我母亲生前的全部资产明细。
她名下,有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地产,金融,科技。
母亲去世后,这些资产被注入一个信托基金。
唯一的受益人,是我。
年满二十岁时,我将继承全部。
我彻底懵了。
我一直以为,父亲顾振雄白手起家,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我从不知道,母亲留给了我一个帝国。
“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
傅先生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你的母亲凌雅,是京市真正的商业女王。”
“顾振雄,不过是她扶持的傀儡。”
“那场车祸,也并非意外。”
他平静地扔出第二颗炸弹。
“是顾振雄和周兰,联手制造的谋杀。”
3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们为了吞掉你母亲的财产,先杀了她。”
“再用一份假的DNA报告,将你赶出家门,剥夺你的继承权。”
“宋辰,是他们的同伙。”
“他接近你,追求你,是为了顾家的权势。”
“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冷冽。
“那个孩子,是宋辰的,但他绝不能让这个孩子出生。”
“因为你一旦生下宋家的子孙,宋家老爷子就不会同意他和你离婚。”
“他们的全部计划,都会落空。”
一桩桩,一件件,血淋淋的真相,被他撕开,摊在我眼前。
我的父亲,杀了我的母亲。
我的爱人,杀了我的孩子。
他们联手,夺走了我的一切。
我不是被抛弃,我是被活生生吞噬。
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在我胸中炸开。
我攥紧那份文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抬起头,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他迎上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道残忍的弧线。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我叫傅夜沉。”
“宋辰和顾家,也是我的仇人。”
“顾薇,想报仇吗?”
“我可以给你钱,给你权,给你所有你需要的资源。”
“我要你,做我手里最锋利的刀。”
“亲手把他们,一个个,送进地狱。”
傅夜沉。
这个名字,是京市商界近年崛起的禁忌。
手段狠辣,背景成谜。
宋辰的公司,不止一次在他手下栽过跟头。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仿佛地狱派来的使者,递给我一份复仇的契约。
“我凭什么信你?”
他笑了,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
“现在的你,除了信我,还有的选么?”
一句话,将我打回现实。
是啊。
我一无所有,只剩仇恨。
而他,给了我复仇的资格。
就算是与魔鬼交易,我也认了。
“好。”
我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
“我答应你。”
我抬起头,死死盯住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
“但我不做你的刀。”
“我要做那个,执刀的人。”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傅夜沉眼中,终于掠过一丝真正的欣赏。
“很好。”
“从今天起,顾薇死了。”
“活下来的人,叫凌夜。”
之后的五年,我人间蒸发。
傅夜沉将我送到了国外,为我堆砌了全世界最好的资源。
金融、法律、格斗……
那些能变成武器的知识,被我贪婪地吞进脑子。
白天,我在实弹训练中学习死亡。
夜晚,我在商业案例里剖析人性。
我忘了怎么哭,忘了什么是痛,也忘了顾薇是谁。
我的心里,只剩下仇恨。
是仇恨,陪我熬过无数个想死的夜晚。
是仇恨,让我在一次次力竭后重新爬起。
五年后,我回国。
旧日的顾家大小姐早已被碾碎,凌夜将是重生。
傅夜沉手中,最锋利的一把武器。
回国那天,傅夜沉亲自来机场接我。
五年岁月似乎没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依旧冷峻,依旧漠然。
只是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准备好了?”
他在车里问我。
“当然。”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嘴角勾起一抹笑。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