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野!你这个丧门星!赶紧把东西还给你姐!”
“都是你!要不是你在这里发疯,会弄成这样吗?”
“我们乔家怎么找回来你这么个玩意儿!蠢得像头猪!”
辱骂声铺天盖地而来。
乔野被这阵仗吓傻了,抱着木头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
他想不通,几分钟前,这些人还众星捧月地围着他,夸他有出息,是乔家未来的希望。
现在,却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他求助似的看向我,眼里满是惊惶和不解。
我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这是他自己选的路。
从他踏进这个家门开始,他就处处针对我。
嫌我穿的不是名牌,丢了豪门的脸。
怪我没在第一时间对他摇尾乞怜,说我心里没有这个弟弟。
今天在爸妈的葬礼上,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说我偷了爸妈的遗物。
那块木头,是爸妈在世时,亲手交到我手里的。
他们说:“小晚,家里的这些亲戚,没一个省油的灯。财帛动人心,以后,这个家只能靠你。”
他们从没提过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直到他们意外去世,这个叫乔野的少年才被大伯从一个偏远小镇找了回来。
大伯说,这是我爸的私生子,做了亲子鉴定,板上钉钉。
我无所谓。
多一个弟弟,不过是多一副碗筷。
可他们都觉得,我会跟乔野争家产。
他们都觉得,我是个威胁。
所以他们联合起来,捧着乔野,打压我。
想把我彻底边缘化,然后瓜分属于我的东西。
好啊。
我成全他们。
“陈律师,”我开口,声音很平静,“协议我已经签了,什么时候生效?”
陈律师看了我一眼,公事公办地回答:“签字即刻生效。不过按照流程,有72小时的撤回期。如果72小时内您不撤回,协议将永久生效,届时,想要再解冻资产,程序会非常复杂,甚至可能需要对簿公堂,耗时数年。”
数年。
在场的所有亲戚,脸都绿了。
他们习惯了锦衣玉食,习惯了挥金如土。
让他们账户归零过上一年,都比杀了他们还难受,更何况是数年。
大伯的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他猛地冲向乔野,劈手就要去夺那块木头。
“你个小畜生!把东西拿过来!”
乔野反应也快,抱着木头往旁边一躲,嘶吼道:“这是我的!你们休想抢走!”
他依旧认为,这块木头是某种信物,是继承权的象征。
只要木头在他手上,他就是乔家的主人。
真是可悲又可笑。
几个年轻力壮的堂兄弟也围了上去,试图抢夺乔野怀里的东西。
悼念厅瞬间变成了闹剧的舞台。
推搡,咒骂,撕扯。
爸妈的黑白遗像就挂在墙上,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
“乔晚!你站住!”大伯吼道,“你不能走!今天这事你不解决,休想离开这个门!”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哦?你要拦我?”
我的语气很淡,但大伯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他想起了我爸还在世时,是怎么处理那些吃里扒外的旁系亲戚的。
他色厉内荏地叫嚣:“你……你害得我们大家都没钱了,你还想一走了之?”
“钱?”我轻轻笑了一声,“当初你们把我爸妈的赔偿款都分了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分我一分?”
“爸妈车祸后,你们第一时间封锁消息,火速瓜分了公司流动资金,怎么没想过那是我爸妈的血汗钱?”
“如今只是冻结了基金,你们就受不了了?”
我每说一句,他们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事,他们做得极为隐秘,以为我一个刚出校门的黄毛丫头什么都不知道。
“我再说一遍,”我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东西,我不要了。继承权,我也放弃了。你们的死活,与我无关。”
说完,我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随之而来的、更加歇斯底里的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