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待她长成,便上门提亲,哪知经此一战,竟重伤昏迷至今。”
“萧某曾立誓,非她不娶。姑娘若有他愿,我必倾力相报;唯独这婚事……恕难从命。”
他话音方落,我心头如云开见月,一切豁然明朗。
指尖轻抬,将那方碍事的喜帕缓缓掀起,露出眉眼盈盈:
“锦辞哥,既然如此……那我可真走啦?”
故意拖长的尾音尚未落下,手腕已被他猛地攥住。
萧锦辞眼底仿佛有星火炸开,灼热的掌心紧紧握着我,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念恩……没想到——救我的人,竟是你!”
红烛摇晃了一整夜。
若非萧锦辞重伤尚未痊愈,估计能闹到日上三竿。
我好似一滩水般倚在他身侧,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腕间。
脉象虚浮无力,气血两亏之症未平,更麻烦的是:脉象里还藏着一缕未清的余毒。
若不根除,终是隐患。
再想起昨日萧锦书那异样的脸色,我心下一沉,隐约有了猜测。
见他强撑着要起身更衣,我伸手轻轻将他按回榻上,又亲手为他掖好被角:
“夫君先好生休养着,晚些时候再为我撑腰也不迟。”
我独自走进正堂,侯爷与侯夫人尚未到场,萧锦书与林晚晚却已坐在侧位交头接耳。
隔着屏风,正听见林晚晚那柔得发腻的嗓音:
“……等她毒发身亡,那十里红妆自然充入府库。到时候,你我想怎么用,还不是随我们心意?”
萧锦书宠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低声笑道:
“你呀……真是个小机灵鬼。”
我径直走上前,望着这对窃窃私语的蠢货,由衷地叹一句:
“二位还真是……臭味相投。”
萧锦书抬眼瞥来,语带讥讽:
“昨日还信誓旦旦地喊着不嫁,今日倒是一大清早就急着来拜见公婆了?”
他轻嗤一声,语气愈发刻薄:
“看来你到底还是放不下本世子,更舍不得我侯府的门第啊。”
林晚晚依在他身侧,柔柔接话,眼中却尽是讥诮:
“说什么‘沈家女,绝不为妾’,结果还不是巴巴地挤进府来?又当又立,当真是不要脸!”
我平静地迎上他们一唱一和的嘲讽,坦言相告:
“恐怕要让二位失望了。我对忘恩负义之徒从无留恋,更不曾——嫁你为妾。”
“嘴硬!”
萧锦书猛地拍案而起,当即反驳:
“你既入了侯府,就是我的妾!昨夜独守空房的滋味如何?是不是寂寞难耐,才一大早就跑来本世子跟前刷存在感?”
说着,他俯身逼近,眼底满是恶趣味:
“若你此刻跪下来求本世子,或许……我还能赏你一夜恩宠。”
林晚晚见状,轻笑着起身,纤纤玉指搭上萧锦书的臂弯,声音甜得发腻:
“世子~既然她已入了府为妾,我为正妻,那她是不是该按规矩……向我磕头敬茶呀?”
萧锦书垂眸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纵容的笑:
“这是自然。”
林晚晚转回头来,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尽是得意。
她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