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位于武府中枢区域,是一座通体由黑色岩石砌成的建筑,门前立着两尊手持刑具的石人雕像,面容威严,透着一股肃杀之气。这里是武府裁决是非、执行门规的地方,寻常弟子等闲不敢靠近。
林越走到执法堂门前时,两名穿着黑色劲装、气息沉稳的执法弟子拦住了他。
“身份令牌。”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林越将身份令牌递了过去。
执法弟子检查后,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执法长老在里面等你。”
林越点点头,推门而入。
执法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宽敞,正上方悬挂着“执法如山”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带着一股凛然正气。堂内两侧站着十余名执法弟子,个个眼神锐利,气息凝实,最弱的也是后天后期修为。
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他穿着绣着银色花纹的黑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枚刻有“执法”二字的玉牌,正是青阳城武府的执法长老,魏长风。
魏长风的修为已达先天境中期,在整个青阳城都是数得着的强者,以铁面无私、执法严厉著称。
林越走进大堂时,魏长风正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目光落在林越身上,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林越只觉浑身一紧,仿佛被某种猛兽盯上,但他很快稳住心神,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弟子林越,见过魏长老。”
魏长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林越,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威严:“你就是林越?”
“是。”
“今日在练武场,你伤了张昊?”魏长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林越坦然承认,“但事出有因,是张昊先挑衅在前,出手攻击在后,弟子只是自卫。”
“自卫?”魏长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自卫需要下那么重的手,废了他的右臂和左肩?”
“弟子并非有意废他,只是出手重了些。”林越平静地回应,“当时张昊施展‘碎石乱拳’,招招致命,弟子若不全力反击,恐怕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弟子了。”
“哼,牙尖嘴利。”魏长风冷哼一声,“武府有规矩,弟子间切磋可以,但禁止下死手、下重手。你可知罪?”
林越心中了然,这是要按规矩处罚他了。他早有准备,朗声道:“弟子知武府规矩,但弟子认为,规矩之外,亦有情理。张昊身为外门尖子生,欺凌新生,率先出手,且使用杀招,其心可诛!弟子反击,何罪之有?”
“放肆!”一名执法弟子厉声呵斥,“岂容你在执法堂顶撞长老!”
魏长风抬手制止了那名弟子,依旧盯着林越:“你是说,武府的规矩,不适用于你?”
“弟子不敢。”林越微微低头,“弟子只是希望长老能明察秋毫,分清是非曲直。若只论结果,不论起因,那这执法堂,与林家的大堂何异?”
他这话看似恭敬,实则暗藏锋芒——将武府执法堂与林家相提并论,既是自表清白(暗示自己在林家受过不公待遇),也是在逼迫魏长风公正裁决。
魏长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这个刚入府的新生竟然有如此胆识和口才。他沉默片刻,道:“张昊欺凌新生,有错在先,已被我罚关禁闭一月,扣除半年月例。至于你……”
他顿了顿,道:“出手过重,虽事出有因,但也需受罚。罚你去后山‘思过崖’面壁三日,抄写《武府门规》百遍,你可服?”
林越心中一松。思过崖面壁三日,抄写门规百遍,这惩罚比他预想的轻多了,显然魏长风也认可了他“自卫”的说辞。
“弟子服。”
“嗯。”魏长风点点头,对旁边的执法弟子道,“带他去思过崖。”
“是,长老。”一名执法弟子上前,对林越道,“跟我来。”
林越跟着执法弟子向执法堂外走去,经过门口时,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魏长风,却发现魏长风正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越心中一动,这位执法长老,似乎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检测到来自‘秩序观察者’的微弱观测……目标:‘低维执法体系的运作模式’……数据价值较低……】
【检测到来自‘混沌渗透者’的强烈观测……目标:‘规则边缘的博弈与反抗’……数据价值较高……】
系统的提示音让林越了然。看来,刚才在执法堂的那番对话,又吸引了新的“客户”。尤其是那个“混沌渗透者”,听起来就与“秩序”相对,对“反抗规则”的行为很感兴趣。
思过崖位于武府后山,是一处偏僻的悬崖,崖壁上开凿着十几个石室,专供犯错的弟子面壁思过。这里人迹罕至,只有呼啸的山风和偶尔掠过的飞鸟,空气中的真气浓度比前山低了不少,但里世界逸散的“混沌能量”却更加隐晦、更加纯粹。
执法弟子将林越带到一间空置的石室,丢下笔墨纸砚和一本《武府门规》,便转身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警告:“三日之内不得离开石室半步,否则按抗命处理,废去修为,逐出武府!”
“知道了。”林越应了一声,走进石室。
石室不大,只有一张石床和一张石桌,墙壁光滑,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刻痕,似乎是前人留下的。
林越关上门,石室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只有石壁缝隙透进一丝微光。
“面壁三日吗?正好可以趁机巩固一下实力。”林越盘膝坐在石床上,开始运转体内的气血。
经过之前的几次强化和战斗,他的肉身强度已经达到了后天中期的水准,甚至远超普通的后天中期武者,只是真气修为依旧停留在后天初期(主要是临时真气的影响尚未完全消退,自身仍无法自主凝聚)。
“必须想办法突破真气瓶颈,否则始终受制于人。”林越暗道。
【检测到来自‘混沌渗透者’的观测申请……】
【甲方:混沌渗透者(旧日支配者下属投影)。】
【乙方:林越。】
【借款标的:‘混沌真气种子’(临时)。】
【借款期限:三日。】
【借款用途:甲方需透过乙方,观测‘混沌能量与真武界真气的融合过程’。】
【抵押物:‘混沌之触’(临时附着于丹田)。】
【附加条款:若乙方能在三日内将‘混沌真气种子’与自身气血融合,可永久保留一丝‘混沌真气’;若融合失败,丹田将受‘混沌侵蚀’,三个月内无法凝聚任何真气。】
林越看到“旧日支配者下属投影”时,心脏猛地一跳!
这是他接触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与“旧日支配者”相关的存在!
“混沌真气种子?”林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混沌能量他有所了解,那是里世界的本源能量之一,狂暴、混乱,与真武界的“秩序真气”截然不同。将其引入丹田,风险极大,稍有不慎就可能丹田受损,三个月无法凝聚真气。
但高风险意味着高回报——永久保留一丝“混沌真气”!这意味着他或许能绕过自身的瓶颈,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修炼之路!
“干了!”林越咬牙决定。富贵险中求,想要变强,就不能怕风险。
“确认签署。”
【协议生效。‘混沌之触’已附着于丹田……‘混沌真气种子’植入中……】
一股难以形容的能量瞬间涌入林越的丹田。这股能量与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力量都不同,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狂暴如烈火,时而冰冷如寒冰,时而粘稠如沼泽,时而锋利如刀刃,充满了混乱与矛盾。
林越只觉丹田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剧痛瞬间席卷全身,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浑身肌肉剧烈抽搐起来。
“好……好难受……”
那“混沌真气种子”在他的丹田内疯狂冲撞,试图撕裂他的经脉,摧毁他的气血,将一切都化为混沌。
【甲方‘混沌渗透者’观测中……记录‘混沌与秩序的碰撞数据’……】
林越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运转所有的意志力,引导着自己的气血,试图包裹那颗狂暴的“种子”。
他的气血经过多次强化,坚韧异常,如同一张坚韧的网,一点点地向“混沌真气种子”收缩、包裹。
“嗡……”
混沌真气种子仿佛感受到了威胁,变得更加狂暴,发出阵阵嗡鸣,不断冲击着气血形成的“网”。
林越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瞬间浸湿了衣衫。这是一场意志力与混沌能量的较量,也是一场生与死的博弈。
时间一点点过去,石室外的天色从昏暗变成漆黑,又从漆黑变成鱼肚白。
林越始终保持着盘膝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他的丹田内,气血之网与混沌种子的碰撞从未停止,时而气血占据上风,将种子压缩;时而混沌种子爆发,将气血冲散。
【观测数据更新……融合度:10%……20%……30%……】
第二天中午,当融合度达到40%时,异变陡生!
那颗混沌真气种子突然停止了冲撞,开始微微颤抖,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纹路,这些纹路与林越的气血纹路竟然有了一丝微妙的共鸣!
“这是……”林越心中一动。
他敏锐地感觉到,混沌种子似乎在“学习”他的气血运行模式,而他的气血,也在不知不觉中“同化”着混沌种子的能量。
融合度开始快速提升:50%……60%……70%……
到了第三天清晨,融合度终于突破了90%!
此时,那颗混沌真气种子已经变得温顺了许多,它不再狂暴,而是像一颗黑色的珍珠,悬浮在林越的丹田内,表面流淌着黑白相间的纹路——黑色代表混沌,白色代表他的气血。
【融合度:99%……即将完成……】
就在融合即将完成的瞬间,林越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更加宏大、更加诡异的声音,这个声音仿佛来自宇宙的尽头,带着戏谑、疯狂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兴趣:
“有趣的小家伙……竟然能驯服‘混沌之种’……”
“我,奈亚拉托提普……对你的‘信贷生意’很感兴趣……”
“不如……我们做一笔更大的‘投资’?”
奈亚拉托提普!
林越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虽然对里世界的存在了解不多,但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千面之神”、“混沌的信使”、“骗子与魔术师之主”,是最接近“外神”的旧日支配者之一!

它竟然主动联系自己?还要做一笔“更大的投资”?
【检测到‘奈亚拉托提普’的直接观测与合作意向……权限等级过高,系统自动适配协议模板……】
【特级协议生成中……】
【甲方:奈亚拉托提普(旧日支配者)。】
【乙方:林越。】
【投资标的:‘千面伪装’能力(永久初级)、‘混沌能量亲和’(永久)。】
【投资期限:无固定期限(直至甲方失去兴趣)。】
【投资用途:甲方需透过乙方,‘参与’真武界的‘文明演进游戏’,乙方需配合甲方完成指定的‘剧情任务’(任务随机发布)。】
【抵押物:无(甲方为风险投资人,承担全部风险)。】
【附加条款:1. 乙方需定期向甲方汇报‘游戏进度’;2. 甲方有权随时收回投资(但需支付‘违约金’——随机赋予乙方一项临时神级能力);3. 若乙方拒绝执行‘剧情任务’,将被视为‘违约’,后果自负(通常为‘随机遭遇一场不可抗力的灾难’)。】
林越看着这份协议,心脏狂跳。
没有抵押物!永久能力!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但他也清楚,与奈亚拉托提普这种存在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所谓的“剧情任务”,恐怕每一个都充满了疯狂与危险,而“后果自负”四个字,更是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威胁。
可是……他有选择吗?
拒绝?那下场恐怕比融合失败还要凄惨。
接受?虽然危险,但能获得“千面伪装”和“混沌能量亲和”这两项永久能力,尤其是后者,意味着他能彻底掌控丹田内的混沌真气种子,甚至以此为根基,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修炼体系!
“我接受。”林越在心中做出了决断。
与天斗,与地斗,与古神斗,这才是他林越要走的路!
【特级协议生效。‘千面伪装’(初级)已激活:可伪装成见过的任何人,模仿其气息与部分能力(上限不超过自身修为);‘混沌能量亲和’已生效:丹田内‘混沌真气种子’彻底稳定,可自主吸收转化混沌能量为己用。】
一股暖流瞬间涌遍林越全身,丹田内的混沌真气种子彻底稳定下来,开始缓缓旋转,主动吸收着空气中逸散的混沌能量,并将其转化为一种全新的、既蕴含混沌狂暴又不失秩序坚韧的真气——混沌真气!
同时,他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骨骼都变得灵活了许多,脑海中浮现出张昊、魏长风、王胖子等人的面容,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可以随时变成他们的样子。
【甲方‘奈亚拉托提普’:很好,我的‘信贷经理’……第一个‘剧情任务’即将发布……请做好准备……】
【甲方‘混沌渗透者’:观测完成……融合成功……利息结算:‘混沌抗性’(初级)……】
就在这时,石室外传来了脚步声,执法弟子的声音响起:“林越,三日已到,出来吧。”
林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与震撼,站起身。
推开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真气修为虽然表面上还是后天初期,但本质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混沌真气的质量,远超同阶的普通真气!
更重要的是,他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可以自主凝聚和提升的真气!
“跟我回去交差。”执法弟子看了林越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总觉得林越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林越点点头,跟在执法弟子身后,向山下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眼神明亮,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与奈亚拉托提普的合作,是一场豪赌。
但他相信,自己这个“古神信贷经理”,一定能在这场横跨两个世界的“游戏”中,赢得最终的胜利。
而第一个“剧情任务”,会是什么呢?
林越的心中,充满了期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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