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征战重伤,用二十年军功换死后跟外室合葬。
“臣无愧于国亦无愧于家,唯负瑶娘,生前不能给她名分,只愿死后同穴而安。”
此话一出,让我和他二十年的恩爱成了笑话。
当年他说伤了身子不能生养,我义无反顾嫁给他,他发誓:“我薛怀瑾此生只爱昭华一人。”
誓言还在,他却已经变了心意。
这时我才明白,二十年同床共枕也敌不过竹马情深。
薛怀瑾想用军功换跟外室名正言顺。
可他忘了,我不止是他的妻,还是辅国长公主。
他的军功,皆是我的恩赐。
皇上询问地看向我。
我把手里的药碗放在一边,淡淡开口:“我不同意。”
薛怀瑾哆嗦着唇:“昭华,我与你夫妻二十年,没求过你什么......今日只求,让瑶娘百年之后,能与我同穴而安......这是我欠她的。”
说罢,“咚”——他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声音沉闷,如同惊雷,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好一个情深义重。
好一个百年之约。
那我呢?
我这个明媒正娶,御旨赐婚,为他和薛家带来二十年泼天富贵的长公主又算什么?
活着的摆设?
还是死后,三尺坟茔都容不下的碍眼之物?
薛母也朝我跪下:“昭华,你就成全瑾儿吧......瑾儿用自己的军功求恩典,就算昭华你是公主,也没道理阻拦......况且,当年他和瑶娘本有婚约,要不是瑶娘被家里拖累,他们两人早该成婚,儿女绕膝了,不至于让瑾儿连个后都没有......”
薛母这一跪,让我的心寒了半截。
二十年来,我放下公主身份,尽心服侍她。
她却想给我安上不孝的骂名。
薛怀瑾见母亲下跪,挣扎着扑过去扶她。
母子二人抱作一团,都幽怨地看着我。
我握着拳,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
压下心头的酸痛,我看向薛母,温和开口:“母亲的意思是,是本宫让驸马绝嗣的?”
薛母见我仍然和平日一样和颜悦色,硬气了几分:“难道不是吗?你嫁给瑾儿二十年无所出,放在寻常百姓家,是要......是要休妻的......”
薛家亲眷低声议论:“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咱们瑾哥堂堂虎贲将军,守了公主二十年,她竟还不知足,连死后跟谁合葬都要干涉,太过分了!”
我笑了:“当年驸马亲口说伤了身子不能同房的时候,你们都在,对我千恩万谢,称我是你们薛家的活菩萨,不记得了吗?”
“还是说,你们薛家祖传忘恩负义,人上人做久了,就忘了以前连饭都吃不饱的日子了?”
薛怀瑾的大伯冷了脸:“你是我薛家媳妇,怎么能辱骂祖宗?还是当着陛下的面!”
说完对皇上拱了拱手:“求陛下应允将军所求,并惩戒公主失德!”
皇上眼底寒芒一闪而过,顿时想发作。
我按住皇上的手,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皇上收住怒气:“薛家家事朕不便过问,今日带众臣来探疾,正事已了,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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