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雨姝和傅言澈的婚礼第三十三次被推迟,因为她在婚礼前夕被车撞了。
全身十九处骨折,进了监护病房三次,才终于稳定下来。
在她身体好一些的时候,她扶着墙想去走廊上走走,刚到拐角就听到了未婚夫傅言澈和朋友的对话。
“上次是溺水,这次是用车撞,让婚礼又延后了两个月,下次你打算用什么办法?”
拐角处的姜雨姝闻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傅言澈一身白大褂,手上把玩着传呼机声音很淡:“不延后了。”
朋友有些惊讶:“那你就认命娶姜雨姝了?那你手下那个学生顾月枳呢?”
“小时候姜雨姝被送到傅家,我父亲就告诉我要对她好,以后我们是要结婚的。所以我从小就把她当妻子一样照顾,甚至照顾她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直到我遇见了枳枳。”说到这里,他眼里蹦出了些笑意:“她虽然身世不好,但她从不认命,一直都很坚强,见她的第一眼,我就注意到了她。”
“既然你这么喜欢她,就去追求她啊。”朋友百思不得其解。
空气沉寂了几秒,傅言澈才垂眸开口:“姜雨姝的母亲对傅家有恩,她是我的责任,那三十三次是我的挣扎。现在我该去担起这份责任了,至于枳枳,我能远远的看着她就已经知足了,其他的我不敢再奢求。”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插、进姜雨姝的心脏,她扶着墙才堪堪稳住身体。
脸上感到一阵痒意,伸手一摸才发觉是眼泪。
姜雨姝没有再听下去,跌跌撞撞的跑回了病房,眼泪无声的爬满整个脸庞。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三十三次的事故都是出自傅言澈之手。
第一次,她被打架的人群误伤,被捅了一刀。
第二次,她被家里花园的蛇咬伤,中毒险些丧命。
第三次,傅言澈带她去爬山,她不甚摔落,在监护病房里躺了半个月。
......
而这全都是因为他不想和她结婚。
她和傅言澈的婚约其实从她十岁就定下了,那时傅家因为得了军功处在风口浪尖上,被人诬告贪污粮票,面临清查牢狱之灾,是她作为会计的母亲认下所有过错,才让傅家存活了下来。
于是傅家老爷子把她接到傅家,和傅言澈定下婚约,给她一个保障。
从小傅家包括傅言澈都对她很好,支持她做所有事,包括人们都看不起的歌厅歌团,他们也都很支持。
所以她坚定的认为他们一定是相爱的,可没想到全是因为责任,他心中也另有所属。
心脏处的钝痛变成尖锐的一柄刀翻搅,疼的牵动了全身的伤口。
十分钟后,傅言澈进来为她清创,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愣了一下,问:“怎么了?是伤口又疼了吗?”
再看着他这幅关心的摸样,她满脑子都是那句责任,刺的她心脏闷痛。
她痛觉神经比常人敏、感,所以就算是清创也要上麻药。
傅言澈拿起麻药就要上的时候,兜里的传呼机响了,他放下麻药拿出来。
她看着上面挂着的针织挂坠,不禁想到了以前,
那时她第一次学会织东西,就迫不及待的织了一个挂坠送给他,结果他随手扔进了抽屉深处。
“太幼稚了。”那时他这样说,眉头皱起。
而现在他传呼机上却挂着和顾月枳同款的挂坠,挂坠来回晃悠,晃的她眼睛生疼。
传呼机上显现出几个字,映在姜雨姝的眼里。
【老师,我有个病人拿不准,你能来一趟吗?】
看到这句话,她能感觉到傅言澈周身的气息都愉悦了许多。
曾经她只以为这些是对学生的关照,可现在再看,原来这份感情都有迹可循。
他轻快的收起传呼机,手越过了麻药,直接拿起清创工具。
剧烈的痛从伤口传遍全身,她闷哼一声,疼的脑袋开始发晕,浑身的冷汗如雨下。
她颤声开口:“言澈,还没上麻药....”
傅言澈手下的动作没有停,心不在焉的安抚:“这样效果更好,麻药会阻碍药效的,你忍一忍。”
姜雨姝疼的身体都抽搐了一下,手死死抓紧身下的床单,几乎要将床单抓破。
她声音带上了几分祈求:“言澈,打麻药好吗,我真的好疼。”
“乖,忍忍马上就好了。”他动作加快了几分。
几分钟后,伤口清创结束,傅言澈把东西往托盘上一扔。
而姜雨姝已经疼的摊倒在了床上,倾斜的视角里,她看见他急切离开的脚步。
其实麻药根本不会阻碍药效,他这样做只是为了快点去顾月枳那边,甚至连五分钟的麻药药效都不愿意等。
一瞬间她心如刀搅,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在洁白的床单。
剧烈的疼痛依然在不断的折磨她,最后她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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