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眼眸一暗，失笑：“谁说只有红颜才是祸水。”
秦少寒黑了脸，瞪了他一眼，现在还不忘调侃。
算着日子，秦明最早明天晚上才到京城，若是等城门开，也得到后日寅时才能回太傅府。
秦少寒还是决定先去趟辜府。
用过早膳，秦少寒看柳晴喝了药以后才出了门。
秦奕不便与宛瑶还有柳晴待一起，便去了隔间。
才喝过药的柳晴忽觉有股咸腥从喉间深处冒了出来，她脸色一白，抓着桌角的手紧了几分。
宛瑶放下手中的茶杯，蹙眉：“怎么了？”
柳晴下颚一抽，哽着声音道：“姐姐，我，我还想喝一碗鸡汤……”
“……”宛瑶一愣，但很快站起身，“我去给你拿。”
“多谢。”
等宛瑶出了门，柳晴从怀中抽出手帕捂住了半张脸。
痛苦爬满了她整张脸。
茶白色的手帕上瞬时绽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花”。
柳晴颤抖地拿开手，嘴里的血腥味蔓延到了满手，手帕上的一团殷红让她长睫一颤，心如同沉浸了冰窖，连同手脚都冰凉如雪。
她能感觉到她的生命正在像从前那样，化作一口口的血慢慢流逝。
这一次，她要不要告诉秦少寒？
她答应过他，不会再寻死了，可现在好像已经由不得她了。
秦奕说，玉虫草只剩下那么一株了。
她吃了，但没有用。
柳晴呆滞地眼神中渐渐弥漫起绝望，用手帕干净的一角擦去嘴边沾上的血。
难道这都是她的命？
她的命，注定让她孤独一世吗……
辜府。
秦少寒再度登门，倒是让人送了不少好东西去。
辜珣看着眼前几担礼品，笑道：“大人客气了，老夫不过是‘牵根线’而已，要谢也得谢聘林啊。”
秦少寒听了这话，心中倒多了几分嫌恶。
自小就听秦文杰说辜珣因为是两朝元老，气焰自然比他人嚣张些。
他拥护太子，而皇上当年还是个皇子，没少受他的气，等皇上登基，辜珣又以年迈告老还乡。
皇上本不应，想借着机会打压她，谁知他居然拿出先皇的遗旨来，不仅全身而退，还为儿子谋了个世袭爵位。
如今辜珣手伸的还是挺长，即便知道他和宛瑶是要奉旨成婚的，但听闻宛瑶逃婚后，居然还想把孙女许配给她。
“晚辈此番前来，一来是想答谢辜老，二来也是寻辜小姐。”秦少寒掩去眼中的情绪，不紧不慢道。
闻言，辜珣心中不觉一喜，想着若是秦少寒真的与辜娉林在一起，他自然有办法去求皇上收回赐婚旨意。
辜珣忙差人去叫辜娉林，与秦少寒闲聊了几句后，辜娉林就走了来。
这一回，辜珣没走，反而让她带着秦少寒去院后的风来水榭游园。
风来水榭，堪比皇宫中的御花园，却又多了不少亭台楼宇。
秦少寒反而想起了冷宫。
那么大的雪，残墙破瓦间，柳晴背着陵游的模样让他心中一痛，眉头也不觉紧蹙了起来。
“大人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一旁的辜娉林问道。
她双手覆于腹间，面若桃花，亭亭玉立，在园中看来正是一不可多得的佳人。
然而秦少寒没有半点心思去欣赏辜娉林的美貌。
她的眼神远不及柳晴的纯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