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上的红灯像恶魔的眼睛，俯视着坐在长廊里的刘瑞阳。
心脏传来钝痛，痛到指尖都麻木。
白炽灯冰冷的光淋在走廊里，这里死寂得如同棺材，时间在这里看不出流速。
就在这个时候，手术室的门“唰”的一声开了。
刘瑞阳陡然起身，布满血丝的眼睛将医生吓了一跳。
医生道：“患者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需要留院观察……”
后续的话刘瑞阳已经听不见了，一种名叫劫后余生的情绪充斥着他的全身。
医生皱着眉，说：“先生，您已经等了十个小时，您需要休息。”
“不用。”出口的声音嘶哑，刘瑞阳摆了摆手，“我等她。”
见劝阻无果，医生只能作罢。
等小芳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灿烂的阳光肆无忌惮的侵占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似乎在提醒着她，你还活着。
环视了四周，意料之中的除了她，空无一人。
小芳垂眸，听见门拉开的声音，望去却是护士。
那一丝陡升的希冀也破碎成了泡沫，——你究竟在妄想什么？
看着欣喜的护士，小芳哑声道：“麻烦你，帮我打个电话。”
刘瑞阳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刚下记者会。
——他的退役记者会，他今年已经26岁了，在电竞圈子里已是夕阳年纪。
这场记者会无法推脱，刘瑞阳挤着时间从医院赶来，尽管他加快了进程仍费了些时间。
正要回医院的时候，手机响了。
“刘先生您好。”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小芳小姐已经醒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刘瑞阳便激动的挂了电话。
待赶到医院，却见在病房里，还有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
男人朝他点了点头：“我是王律师。”
律师这个头衔让刘瑞阳心头一紧，但此时比起疑虑，他更想见小芳。
刘瑞阳刚上前两步，王律师却拦在了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他道，“小芳小姐并不想见你。”
闻言，刘瑞阳眉头攥起愠怒：“你说什么？”
只见王律师举起手里的纸，冷静的说：“小芳才来不及通知您，请您来医院，是想让您在这份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刘瑞阳望着他手里的那张离婚协议书。
上面已经有了一个签名，正等待着另一个识相落笔。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不签。”
“刘先生。”王律师语气微憾，“如果一段感情，已经走到割腕的地步，我想如果再坚持纠缠下去，只会玉石俱焚。”
刘瑞阳呼吸一滞，他越过王律师的肩，看向床上的小芳。
全程，小芳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仅仅只是望着窗外，有两只鸟立在电线上，欢快扑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