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字句句在我脑中炸出一道惊雷,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半年前,我妈拿着保温盒去医院给加班的江曼送晚餐。
谁知道这一去就再没能回来。
深夜,我接到江曼的电话火速赶到医院。
她告诉我,我妈不慎从楼梯上摔下来,抢救无效死亡。
今天我才知道,我妈是他们两人害死的。
我死死盯着在床上缠绵的两人,滔天的恨意几乎把我淹没。
“为什么,江曼,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妈待你如亲闺女,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发了疯似的冲进去,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
还没接近他们,沈高阳从床上一跃而起,抡起拳头把我打趴在地。
“不自量力,要不是为了这里的学区房,你以为你何德何能能够娶到曼曼。”
沈高阳目露鄙夷,居高临下地俯视我。
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讽刺。
江曼慌忙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眸光复杂地瞄了我一眼,不自在地偏过头。
“段叙言,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查出你有癌症,我不也没嫌弃过你,看在这几年我日夜陪着你的份上,给宁宁上户口吧,他也算你半个儿子呀。”
“至于你妈妈的事,还不都是因为她多事,擅自替我整理办公桌发现了秘密。”
“你要是好好配合,我会想办法替你缓解癌症后期化疗的痛苦,也会替你送终。”
她试着上前扶起我。
我猛地推开她,咬牙切齿指着他们:“无耻,江曼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和我妈对你怎样你心里没点儿数吗,你怎么下得去手!”
“还有你,沈高阳,哪个男人像你这么窝囊,生儿子养不起要我养。”
闻言江曼脸色大变。
上前给了我一巴掌,仿佛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
“够了,段叙言,别给脸不要脸,享受了我九年青春,让你帮宁宁上个户口就这么费劲儿。”
“高阳,事情败露,不能放了他!”
她思索一番,像是下了某个重大决心。
给沈高阳一个暗示的眼神。
我心里咯噔一下。
猛地回头,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
紧接着感觉后颈一阵钝痛,两眼一黑,人就昏死过去。
等我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关在地下室。
这里一片昏暗,只能依稀辨物。
倏地,我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朝我慢慢靠近。
一条冰凉的东西缠上我的小腿。
我心中骇然,头脑空荡荡的。
还没等我想明白是什么东西,腿上就传来一阵锐痛。
“啊!”
这种感觉并不是非常痛,但是腿上的冰凉腻滑让我全身的汗毛竖起来。
“哈哈,好玩!”
伴随着段晓宁的嬉笑声,地下室灯光大亮。
我终于看清了咬我的东西是他的宠物蛇。
“妈妈让我给你送饭,哼,我让你吃。”
“你不给我上户口,不让我读重点学校,我恨你!”
他阴沉沉地盯着我腿上的咬伤,出其不意地把一盆热腾腾的饭菜全倒在上面。
段晓宁的眼神看似无辜,但是细看之下却透着无尽的邪恶。
我痛得面容煞白,饭菜如同灼热的烙铁嵌在我的伤口处,好似要将我的伤处剜下一块肉来。
这种痛让我无法忍受,不住地低头吸气。
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没有看出我拙劣的演技。
我垂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
再次抬眼,幸灾乐祸地笑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给你上户口吗,因为学区生的位置我要给自己的孩子留着。”
“江曼已经有了我的孩子,现在她关着我,只是在和我赌气,等她肚里的孩子生下来,你就会失宠了。”
段晓宁听了后愣了半晌。
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固,带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阶段的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