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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尸山血海堆积起来的恩义却比不过一个前朝废后。

我对翟玉宸最后的念想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等林太医离开后，我屏退左右，叫来玄临，将玄羽营调军令牌递给他。

【玄临，找到剩余的玄羽营将士，将他们带到流云寨交给义兄安顿好。】

玄临担忧地看着我：【可小姐留在这里，翟玉宸那个畜生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凄惨地笑道：【我不在，他会起疑的。】

【等你安顿好兄弟们，没了后顾之忧，再回来接我。】

……

孟清幽的小产，让翟玉宸乱了心。

他顾不得再跟我演戏，而是日日守在合香殿。

我也落得自在，至少这样，林太医给我治病顺手多了。

谁知我不找孟清幽麻烦，她却先找上了门。

看她面色红润，气血十足，倒一点不像才跨过鬼门关的人。

【皇后娘娘，这段日子清幽身子不好，一直没能来看你。】

【娘娘莫要太伤心，将来有的是机会怀上龙种……】

孟清幽边说边故意抚摸着肚子，挑衅般地说：【娘娘不用担心，清幽就算先诞下龙子，也只是皇长子，而非嫡子。】

【想必将来的东宫之主，还是娘娘的孩子……】

看着孟清幽不怀好意的模样，我猜测翟玉宸早已将我的情况跟她说了，所以她才能这般说着风凉话。

我懒得跟她费口舌，开门见山道：【东宫太子是谁，我一点也不在意。】

【若是孟贵妃想要，拿去便是。】

看着诧异的孟清幽，我又补充了两句：【对了，这皇后之位，孟贵妃要是感兴趣，我也一并让给你。】

孟清幽不知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含糊道：【娘娘这是哪里话？皇后之位可不是臣妾担得起的。】

我扯了扯嘴唇，没有温度地笑道：【孟贵妃担得起，毕竟是前朝皇后，想来孟贵妃早已做顺手了吧……】

孟清幽猛地抬头：【你，你都知道了？】

见我默认，孟清幽也不装了。

她高傲地仰着头：【宋听晚，皇后之位不需要你施舍。】

【我想要的，我会自己想办法拿到。】

她嘴角挂着邪魅的笑：【就像上一次，你真以为宁王是突然变心的吗？】

【不，我跟他早就认识了，从一开始就是我怂恿他跟你提亲的。】

【为的就是让你心甘情愿为我们铺路……】

我本已没有波澜的心突然抽痛。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怪过孟清幽，因为乱世之中，女子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甚至同情她一女嫁二夫，身不由己。

可如今我才知道，是我低估了人性的恶。

我疲惫地挥挥手：【你走吧，事已至此，我不想跟你计较。】

【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你。】

孟清幽没有说话，我以为她同意了。

谁知她却猛地撞向桌子，肚子磕在桌角。

就在我伸手扶她的瞬间，她笑了：【我说了我要的会自己取，皇后娘娘，再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孩子本来就保不住的。】

【是陛下疼我，将阴阳草给了我，才勉强多撑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