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白檀木质香调，凝神静气。
沈牧宁的体温也回转过来。
她笑笑：“什么时候这么有品味了，我记得你好像比较偏爱古龙水？”
赵知熠发动汽车，漫不经心道：“哦，借的朋友的车。对了，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沈牧宁的表情立刻冷却下来。
沉默几秒，冷冷道：“道歉不可能，至于清债，该怎么算就怎么算吧。”
“那我可出手了？你别心疼哈？”
“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像无药可救吗？”
赵知熠松了口气。
他还真有点怕。
毕竟当初这位小公主为了追寻所谓的真爱到了何种疯魔的程度，他也算是纵观全程。
赵知熠：“那行，他送你的那些东西你都留着么？还有那三十万......”
恋爱这一年，江堰虽然总不冷不热的，但出手大方。
各种节日礼品不断。
不过，对于拥有整整一间屋子各式奢侈品和藏品的沈家大小姐来说，并不怎么稀奇。
她看得出来，很多都是奢侈品门店常用来做配货的物件。
不过她爱江堰，所以甘之如饴，还是当做宝贝一样珍之重之。
现在想想，在他眼里，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个消遣。
沈牧宁苦笑一声：“在我的出租屋里。”
赵知熠：“行，我来处理，你把钥匙给我，我先送你回酒店休息。”
这一晚，沈牧宁难得睡了好觉。
第二天是被江堰的电话吵醒的。
这么多年来，他给自己主动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犹豫片刻，沈牧宁还是接了。
“有事？”
“你寄些破烂给我做什么？怎么，怕了，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我低头示好？”
礼物？
看来应该是赵知熠处理了出租屋的那些东西。
沈牧宁忽然觉得好笑，原来他也觉得是破烂。
“江总，麻烦你好好看看，这不是你这几年送给我的礼物吗？”
江堰仔细一看，还真是，里面还有卡片。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们以后不用联系了，我的律师......
“律师？”江堰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原来你睡了个律师？离了我你就堕落成这样？沈牧宁，你可真下贱。”
回应他的是冰冷的忙音。
沈牧宁居然敢挂他电话！
好！很好！他看她能硬气到几时！
江堰气哼哼地下楼，王妈正张罗着早餐。
他扫了一眼，眉头紧皱。
“王妈，我平时吃的小菜呢？”
“您是说那个泡菜吗？那是沈小姐做的，吃完了，还没送新的过来呢。”
沈牧宁沈牧宁，又是该死的沈牧宁！
“没她你们就干不了活了吗？要不把你一个月两万的工资给她？”
王妈被噎的面如菜色。
这该死的贱丫头，人都不在这儿还给她添堵！
“我这就去给您做一份！”
“算了！真倒胃口，以后这个家不许再提起这三个字！”
最后江堰一口没吃，臭着张脸坐上车。
秘书从前排探出脑袋，“江总，SKP那边的销售打来电话，说您有个礼盒，我已经帮您签收了。”
江堰从秘书手中接过。
黑色丝绒盒子，上面印着zegna的品牌logo，不算什么高奢，也算是沈牧宁咬咬牙能够到的水准了。
可他们之间存在着天堑一般的距离。
她这辈子就算是搭天梯也够不到他。
江堰知道，这是沈牧宁提前预定好的一周年礼物，她之前说过。
他连打开看一眼的兴致都没有，面无表情扔给前座的司机。
“送你了。”
司机乐得眉毛都飞起来了，连忙双手接住：“谢谢江总！”
......
曾经给予过自己救赎，温暖过年少时光的人，最后变得面目全非。
说不痛是假的。
但人总要向前看。
赵知熠那边她信得过，剩下的时间里，她想先把手头上的事情都一项项解决，再跟父母坦白生病的事。
沈牧宁换上轻便的衣服，乘坐地铁来到实验室。
有个项目进行到收尾阶段，她想把最后几项数据收集完。
没想到刚换上工作服准备开工，就发现自己的实验台上一片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懂吗？你被开除了。”
实验室负责人杜晟摘下护目镜，冷冷注视着她，“H033的项目已经不需要你了，你的东西都在这里，至于其他的，你没资格拿走。”
H033项目一直都是沈牧宁在跟进负责，所有的实验数据都是她一人完成。
那些资料都是她熬了无数个夜跑数据跑出来的，现在杜晟一句话就把她的劳动成功付之一炬？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自己东西收拾干净滚蛋？被江少甩了也不知道收起尾巴做人，忘了自己当初是靠什么近来的吗？”
说话的人叫崔卓浩，一直都跟沈牧宁很不对付。
沈牧宁原本不想闹的太难看，奈何这些人实在是过分。
她忽然转身，冰冷的眸光看起来分外骇人。
崔卓浩下意识退后两步，吞了吞口水：“看、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不就是靠走后门儿，要没有江少......”
“女人成功就必须靠男人？那你听好了。”
“我进海胜是靠自己全科第一的成绩，以及本科期间发表的sci论文。”
“走后门？你这么了解，难不成是自己走过？”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到底是谁胡说八道自己心里清楚，毕竟有人连最基本的药品抽样都做不好。”
崔卓浩脸涨的通红，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沈牧宁抱着箱子走了。
她高傲得像只白天鹅。
明明被赶走的人是她，他却羞恼得语无伦次。
憋屈极了。
“靠！都被江堰甩了牛什么牛啊？以后我看江洲哪个实验室敢收她。”
杜晟：“好了，收收你的脾气。现在H033这个项目是你的了，过两天京都的曾教授要来江洲参会，如果被选中了，说不定我们能去京都，你好好表现吧，别出幺蛾子。”
曾怀江曾教授。
那可是华国生物界大拿，妥妥的学术大牛，他所创办的华康制药可是拥有全球最顶尖技术的实验室。
沈牧宁不是牛么？等知道他用她的项目进了曾教授的团队，怕是哭都没地儿哭。
“谢谢姐夫，我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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