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窈，难道你不希望儿子好吗？这毕竟是一场脱胎换骨的仪式，也难免是要有点牺牲的嘛……”
他的声音渐渐小了。
这话连他自己都心虚得说不下去，只能强硬地试图从我手中夺过儿子。
我死死地抱住儿子千疮百孔的尸体，带着无尽悲哀的泪，仰头望他：
“小宝从生病以来，一直都很勇敢，就连这一次来到这里治病前，他都一直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妈妈，只要我乖乖地配合治疗，我们一家就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我知道等会治病，一定会很疼很疼，但小宝是不会喊出来的，因为小宝要当妈妈心中的小小英雄，永远不会再让妈妈担心。”
“这样，爸爸以后是不是就会多爱小宝和妈妈一点了？”
“所以纪承栩你知道吗？这就是小宝在治疗室里疼成那样，连牙齿都要碎了，却还是没有喊叫过一声的原因。”
“难道你还忍心这样的小宝，再承受一次痛苦吗？”
纪承栩犹豫了，他痛苦地看着我怀中软绵绵的儿子，颤抖着唇蹲了下来，悲伤地看着眼前的儿子，想要伸手去抚摸他。
只是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纪承栩接起的时候，柳思妍的哭声在那头又响了起来：
“承栩，你快回来啊，我的脸真的好疼好疼，神医说如果再不治疗，我这辈子不仅再也没有机会恢复了，甚至还有可能因为余毒死掉，承栩，我真的好害怕啊……”
听到柳思妍娇滴滴哭声的纪承栩瞬间变了脸色，他挂断电话，扭头就看向了我怀里的儿子。
他不由分说，一把将孩子从我怀里夺了去：
“舒窈，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我想儿子也是不愿意看见你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所以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再这样看着你抱着小宝沉沦下去了！”
说完他将我重重地甩到墙上，然后抱着小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无力地从墙边滑落下去，任凭额上渗出的血将双眼遮蔽，我最终没能撑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的时候，柳思妍正得意地摸着自己光滑无暇的脸蛋冲我炫耀：
“季舒窈，你终于醒了，看见我的脸像不像看见你的儿子？”
“真是没有想到啊，你儿子那张千疮百孔得快要废掉的皮，放到我身上，竟然能有如此细嫩弹滑的效果，这样看来，那个小贱种这辈子总算是有用了一次，也不算是亏。”
柳思妍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我的心底，刺得我鲜血淋漓的疼。
母亲的本能让我尖叫一声，恶狠狠地扑向了柳思妍。
可我甚至还没有碰到她，她就同样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恰好这个时候，纪承栩推门闯了进来，他看着眼前哭泣的柳思妍，二话没说，冲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
“季舒窈！你就这么容不下思妍，明知道思妍的脸才刚刚好，难道你打算再毁掉她的脸一次吗！”
“季舒窈！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就因为你的孩子死了，你就要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吗！小宝真是有你这样作孽的妈，才会死得这么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