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地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应了一声,飞快离去。
半盏茶后,商顶天顶着一张急切的脸进来。
熟地刚才只跟他说,家里出了大事,让他快快回来瞧瞧,其余的话是半句没有透露。
“夫人,出了何事?”
“呜呜呜......天哥。”
周氏一头扎进商顶天怀里,哭得撕心裂肺。
商顶天一雾水,是谁给她委屈受?气成这样?
他一手将人搂住,一手轻拍周氏的背宽慰她,“夫人不着急,慢慢说......”
“瑶......瑶儿......她上花轿了。”
什么?
商顶天拍背的手悬在半空,“什么叫瑶儿上花轿了?”
周氏抽抽噎噎地把商芷瑶打晕商陆替嫁的事讲出来。
商顶天心里咯噔一声,这个女儿废了,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周氏就是如此看顾的?
周氏看不到的角度,他面色铁青,不动声色地推开周氏,“知道了。”
女儿废了,但周氏还未废,说话还是得客气些。
他语气平淡态度敷衍,没有丝毫担忧也没有一点愤怒。
周氏以为自己听岔了,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商顶天,“天哥你说什么?”
“木已成舟。”
商顶天迎上她的目光,“我们又能做什么?”
她没听错,天哥是真的不想管瑶儿,这怎么可能,平日里天哥最疼瑶儿。
“天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周氏强调,“那可是瑶儿,你最爱的女儿,岂能这般便宜那伯府。”
商顶天:最爱的女儿若是失去了价值,那便贱如草介。
“那依夫人的意思,该如何处理?”
“捆了商陆送到永昌伯府,把瑶儿换回来。”
“荒谬。”
商顶天一口拒绝,“事已至此,是她自己选的夫君,怪不得谁。”
再说了,他若是把一个残花败柳接回来,送到皇子们床上,皇子们不生吞了他?
“天哥你要眼睁睁看着瑶儿跳火坑吗?”
直到这一刻,周氏才发现面前的男人陌生且冷血。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夫人不必在说,也不可闹到永昌伯府去丢人。”
话毕商顶天又觉得自己的话重了些,轻轻揽住周氏柔声劝道:“女婿身份低,日后我们帮衬着些便是。”
对方高低有个永昌伯府可继承,情况也不算最糟。
周氏万般不信,这话能出自商顶天之口,他这是在纵容亲女跳火坑啊!
“你......你......说什么?”
她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
商陆卖完惨回院子穿上前些日子准备的男装,带了些银子偷溜出府。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得去青楼看看原主那苦命的娘亲。
“爷!进来快活啊!”
怡红院门口的女子们,穿着清凉一字排开,或露香肩或挺起胸脯,卖力地扭动着身躯招揽客人。
见到她,离她最近的女子笑着同她打招呼,“爷可有相好的姑娘?”
商陆心头一惊,姑娘们真是热情,随即用力点头,“有......”
她娘在这里。
女子兴致缺缺,继续扭动,商陆则趁此空档赶紧进去。
进了里间,香气扑鼻,里头的女子更是妖娆,活色生香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商陆暗暗咂舌,果然温柔乡英雄冢这种极致诱惑哪个男人受得住啊!
不过她也没忘了此行的目的,扇子一展,扫视着周围的女子,想看看能不能把老鸨找出来。
“王爷,你瞧刚进来那小子,生得雌雄难辨,特别符合一枝花的胃口。”
二楼雅间一名侍卫模样的人,指着商陆兴奋地同自家王爷汇报。
闻言南宫彧的目光从卷宗上移开,扫了一眼楼下,又快速收回目光,冷声道:“嗯!盯着。”
“是。”
暗影激动坏了,近日京中出了一名采花贼,好男风,专门挑妓院里雌雄难辨的嫖客下手。
他和王爷在不同妓院蹲守好几天,今日总算遇到一个那采花贼喜欢的。
接下来只需跟着这小嫖客,待那采花贼出现时便可将人抓捕归案。
暗影越想越兴奋主动请缨,“爷,我这就去跟着他。”
“莫要打草惊蛇。”
南宫彧眼皮也没抬一下,清冷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卷宗上,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商陆暗戳戳地找了一圈,终于让她找到老鸨。
“妈妈,好啊!”
她展颜一笑,一双桃花眼明媚又好看。
“呀!公子你怎么才来!我们这的姑娘都想你了。”
老鸨见是个俊俏的小公子,热情地挽住商陆的胳膊寒暄。
商陆:我这才第一次来,就整得是个常客一般。
这妓院营销的还挺成功,让人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难怪生意这般好。
但老鸨的如此好客,她还是有些不适应,商陆不动声色地缩回手硬夸,“妈妈真是热情,生得又好看,比楼里的姑娘们还要好看呢!”
“哈哈哈!公子这嘴真甜。”
老鸨笑得咯咯咯的,许久没人夸过她生的好看。
她已年过四十,身体发福圆润如木桶,脸上的褶子又干又卡粉,笑起来粉簌簌簌地往下掉。
商陆看着一阵埋汰,但还是笑容不减,“我想见见老六。”
“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老鸨的笑戛然而止,“老六已经三十几岁年华不在,点她的客人都是贩夫走卒,脏得很。”
她把脏得很这几个字咬得极重,妄图打消商陆点老六的心。
毕竟在她们这里,那些年纪大的姑娘价格总是没有年轻的姑娘高。
这公子生得贵气,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
商陆听了心里一阵不快,什么叫脏得很,那本来该是尚书夫人,在此苟活,全是丢不下女儿。
那么沉重又伟大的母爱,落在旁人眼里却是脏得很?
商陆面色一沉,“并未开玩笑,年纪大的姐姐贴心。”
老鸨的笑容逐渐消失,什么姐姐贴心这分明是穷。
“一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