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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时鸢,收起你那虚伪的模样!别以为嘴上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道歉的话,就能弥补对雪儿伤害!”
“如果不是你,如今雪儿还是我们尉迟家最受宠爱的幺女,她想嫁人我便让她自择良婿,她若不想嫁人我便留她在府中娇养一世!”
话还是那些斥责我的话,可今日尉迟枫周身却散发出了格外阴沉的气息。
他的刀背贴着我后背的疮痍游走,虽并未落刃。
可我却感受那滔天的恨意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去。
我忍不住的发抖。
宁愿他暴风的拳脚砸在我的身上,手起刀落的凌迟早早行刑。
可我不敢再多言语,我知道激怒他只会是更可怖的下场。
甚至跪在地上连哭都不敢出声。
冰凉的刀背在我脊柱蔓延,一路游走攀上我的脖颈。
激起我全身一层鸡皮。
“楚时鸢,你这张脸就那么美?就那么勾人吗?”
玄铁匕首的钝面已经嵌入我的脸颊,胁迫着我将头抬起。
我因为害怕发白的嘴唇嗫喏着祈求。
“不要啊,阿枫!”
屈辱藏进衣襟,已经是我最后的体面了。
即便尉迟府上下早已被尉迟枫默许,对我这个少夫人不必放在眼里。
即便京城贵胄圈子多少也有传闻,尉迟枫几近癫狂的驭妻之术。
“怕了?你楚家大小姐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不是爱逞英雄的侠义之士,女中豪杰吗?”
“楚时鸢啊楚时鸢,如果你当年没有那么多事,亦或者…没有长这张勾魂荡妇脸该多好啊!
尉迟枫话音落,利刃翻转。
一股热意从我右侧脸颊滑过,一滴两滴三滴,鲜红落在灰青色云石地面迸碎的细小血珠四散。
我能感觉到眼睑下的皮肉张牙舞爪的在向外翻。
短暂的麻木后钻心的疼痛袭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本能的想躲,想逃。
可祠堂早已落锁,我根本无路可逃。
“楚时鸢,这是你欠雪儿的!欠我尉迟家的!”
下颚被尉迟枫死死攥住,我徒劳的挣扎,只换来骨头被捏的咯咯作响。
尉迟枫猩红的双目逼近,脸上换起近乎病态的笑容。
“阿鸢,你会唱曲儿吗?”
“不是端坐高台,抚琴吟唱清平乐。”
“是半抱琵琶罗裳轻解,被夫君胁迫在一众宾客面前一首接一首的唱着淫词艳曲!”
尉迟枫收起瘆人的笑意,手起刀落再次剜向我的脸颊。
我能清晰听见削铁如泥的匕首刻在骨头的刺耳之音。
一股股热浪从面颊涌出,顺着脖颈浸湿胸前整片亵衣。
“我的雪儿,从小跟在我身边长大,我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啊。七岁能读诗,八岁会作画,十三岁跟着皇家乐师一手琵琶弹醉了多少人的附庸风雅。”
“可如今呢?京城贵胄齐聚的王府祭春宴上,她受的是何等的屈辱。从女怀春,唱到想夫怜,窑姐都羞之于口的红绡帐里戏娇奴,汗巾儿底下藏,我的雪儿就这样被逼着足足唱了三个时辰!”
“楚时鸢!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你要拿什么还啊!”
我终于知道了,为何今日尉迟枫如此发狠的折磨我。
往日里尉迟雪一封思家信,信阳王府又抬进一房美妾都是篆刻在我身上的一道伤。
如今这般奇耻大辱,尉迟枫怎么能轻易放过我呢。
我在剜肉刻骨的折磨中晕厥,又被冷水泼醒。
尉迟枫也足足折磨了我三个时辰。
三更天他终于泄了劲,而我早不成人形。
“枫少爷,守在王府的人说…”
尉迟枫的贴身小厮进门报信,看了一眼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我,愣了一刹才缓过神再度开口。
“说…说王妃她自尽了!不过信阳王已经招了郎中进府正在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