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娘,昨夜有个出乎预料的大人物参加了竞拍,那人可是当朝新贵,谁也得罪不起。”
“所以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准备,千万不能扫了贵人的雅兴,否则……那代价,你可承受不起。”
我不由地回忆起这些年遇到的麻烦事。
拦路抢劫的流氓,昧我工钱的掌柜,还有仗势欺人的官家小姐。
我本以为是自己倒霉。
可直到今日才知,这一切都是谢衡暗中授意。
为的是让我多吃苦头,让他的心上人看个乐子。
对于像谢衡这般这些官宦贵族来说。
我这种人命如草芥,他们动动手指就能让我万劫不复。
我累了,麻木的点了点头。
“心爱之人不可托付,我又何必为他守身如玉。”
花妈妈满意的拍了拍我的手。
“不必灰心,以你的姿色才情,只要能让贵人满意,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何苦守着个病秧子过这种苦日子。”
是啊,日子总不会比眼下更坏。
搏一搏,说不定还能为自己拼出个活路。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妈妈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送走了花妈妈,我用卖身来的二百两,给阿娘买了口上等的棺材,将她好生安葬。
一直忙碌到到日头正午,谢衡才带着满身疲倦回来。
原本走路带风的谢衡,在看到我后马上咳嗽了起来。
装出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不是说接了个大活,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本想去摘些草药贴补家用,可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不过我在路上看到了极美的花,特意采了一束给你。”
浓郁的胭脂味盖过了花香。
这是千金阁最贵的胭脂,一盒就抵得上我一年的开销。
而这花,不过是路边最不值钱的野花。
我直接将那几朵破花打落在地。
谢衡一怔,却丝毫不恼。
反而是一脸愧疚之色。
“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你辛苦多年供我考取功名,我却在这紧要关头身染重病,不能做官
养家,还要你来照顾……”
他又咳嗽了两声,上前拉住我的手。
“对了沈怡,那一千两银子你凑到了吗,大夫说我这个病拖不得了。”
我冷笑一声。
是病拖不得,还是苏卿卿等不得了?
见我不语,谢衡有些着急。
在看到我绣了一半的嫁衣后,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沈怡,我答应你,只要有所好转,就立即娶你过门!”
这句话,谢衡说过太多次了。
等我考取功名,就来娶你。
等我身体康复,就来娶你。
我等了一年又一年。
等到容颜憔悴,等到家破人亡,等到周围人都笑我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却只能等来了一个血淋淋的谎言。
我抽回自己的手,漠然转身离去。
我永远都不会再嫁给谢衡了。
今夜,我就要怡红院拍卖自己的初夜。
成为富商的宠妻也好,成为将军的禁脔也罢。
总好过在谢衡的谎言中,蹉跎一生。
我不想和谢衡争论浪费时间,拿出春宫图研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