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了婆婆将女儿下葬的提议,并设下海神祭坛,为女儿诚心祈福七日,愿海神保佑女儿魂魄不散。
人鱼一族只要尸身保存完好,在死后有人真心向海神祈福七日就能保灵魂不散,等重回大海那一日,海神会赐她新生。
今天晚上是我为女儿祈祷的最后一个夜晚,这或许是女儿最后的生机。
正在我虔诚祈祷时,房门忽然打开,沈淮瑾揽着许晚晴了进来。
看见我对着海神像虔诚祈祷,许晚晴皱着眉头,“瑾哥哥,姐姐是不是怪我贪吃,在诅咒我啊?”
沈怀瑾最看不得小青梅委屈的模样,立马怒发冲冠,“蓝漪,快点停下,别整天神神叨叨的!还拜海神,你可真迷信!”
“我倒要看看海神能不能显灵!”
说话见,沈怀瑾冲上前将祭坛上的贡品一把甩在地下。
还将许晚晴拉到神像前,“我倒要看看,在神像前做那事儿,会不会遭天谴!”
很快两道身影野兽一般交织在一起,我看着这一幕,从心底涌出的怒气让我浑身打颤。
女儿尸骨未寒,他们竟然在海神面前行如此不轨之事,若海神震怒,女儿魂魄不保可怎么办?
我不顾连续七天祈祷水米未进的虚弱,扑上前去,将缠绕在一起的两人分开,狠狠扇了沈淮瑾一个耳光。
“女儿已经死了!这个祭坛就是给女儿祈福用的!沈怀瑾,你还是人吗?”
被我强行打断分开,沈怀瑾意犹未尽,听到我的质问,一抹错愕闪过眼底,可很快被不屑嘲讽所替代。
“蓝漪,你竟然拿女儿的生死开玩笑?你算什么母亲?”
“竟然用这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力,很好,女人,你成功了!”
在沈怀瑾的眼神示意下,许晚晴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你不就是嫉妒晚晴吗?好啊,我这就让你如愿以偿!”
沈怀瑾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到祭坛前,不顾我的反抗,三两下将我的衣服撕了个干净。
苍老的干瘪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感到到沈怀瑾嫌恶的目光,我不仅抱紧了自己,试图遮挡住裸露的身体。
“蓝漪!你自己看看,你哪里还有点当年的风采?看着你这副样子,我都有点下不去嘴!”
“今天这次就算是我给你的赏赐,以后别在想用这种方式吸引我了!”
沈怀瑾字字句句都是羞辱嫌恶,可他哪里知道,人鱼离开水就会加速衰老,何况这么多年来我亲力亲为地照顾这个家,生活的柴米油盐更让我憔悴衰老。
女儿的祭坛被毁坏,又被言语刺痛,一滴泪从我眼角滑落,变成了一颗洁白的珍珠。
沈怀瑾看见我眼中滑落的眼泪,眼中浮现一丝不忍,但动作依旧粗暴。
我拼命挣扎,海神在上,怎可在海神面前行如此亵渎之事?
可连番折腾我的挣扎并没起到作用,在我彻底绝望,即将放弃挣扎时,祭坛上的海神像突然掉落,不偏不倚咋到了沈怀瑾头上。
这一下砸的颇重,沈怀瑾顿是偃旗息鼓,痛苦的捂着脑袋。
被打扰了兴致的沈怀瑾缓过劲儿后,就要将海神像砸碎泄愤。
“区区一个破神像,敢打扰老子兴致!看老子不砸了它!”
我将神像死死护在怀中,任由沈怀瑾的拳头落在我身上。
“好啊!蓝漪!你就和你的破神像在一起吧!”
沈怀瑾愤然离去。
房间中终于安静下来,我将神像放回祭坛上,继续跪在祭坛前。
我的思绪回到多年前,那时沈怀瑾还满眼都是我。
他知道人鱼情深,一生只认定一个人,他也曾向我深情许诺,“蓝漪,此生我绝不负你。”
那一刻,我坚信我没要选错人,眼前的男人值得我托付,值得我放弃海洋中漫长的寿命来到陆地。
他还会陪着女儿在鱼缸中玩闹,女儿会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自从我嫁到沈家,我每日都会向海神祈祷,请海神庇佑,让沈家的渔人次次都能满载而归,让出海的沈家人不遇风暴,长久以来,沈家凭此发家,沈怀瑾也将家又小渔村搬到了市中心。
我本以为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可远离海洋的我逐渐衰老,这个时候沈怀瑾的小青梅许晚晴出现了,她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沈怀瑾的心。
我本以为没有沈怀瑾的爱,起码我还有女儿,有女儿的陪伴,可我一忍再忍,却害死了女儿。
在神像前又跪了一夜,再没力气的我终于沉沉睡去。
整整七天没有进食,我被饿醒后,直奔饭厅寻找食物。
饭厅中沈怀瑾和许晚晴正在吃饭,我直接略过他们,取出冰箱中的面包就往嘴里塞去。
“姐姐怎么饿死鬼投胎似的啊!干吃面包别噎着!”
“蓝漪!我沈家是没给你饭吃吗!你这幅吃相?”
说话间,许晚晴将她吃着的粥放在我面前,饿了的我正要往嘴里倒,可凑近鼻尖却发现,这竟然是一碗鱼片粥。
粥中的鱼片就是从女儿身上活生生割下,想到女儿浑身是血,残缺不全的惨状,我气的浑身发抖。
我放下碗,一把拽住笑意莹莹看着我的许晚晴,我分明看到许晚晴眼中闪过一抹算计,她还在故意激怒我!
可她的行为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不能容忍的,我扬起手狠狠向许晚晴扇去。
这一巴掌我用足了力气,却并不算很重,许晚晴却夸张的捂住脸,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