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试药多年,身体由内而外开始腐烂的信号。
擦干净嘴角的血迹,我苦涩地笑笑。
其实只要卜元白开口,就算是他要我这条命,我也愿意给他。
可他不该骗我。
为了让我安心试药,卜元白派了重兵把守院子。
我逃不出去,却可以毁了这具药人的身体。
我看向发间的木簪。
卜元白怕我痛得失去理智,房间里不许放任何锋利的物品。
木簪虽钝,但也能捅进血肉。
与其让我解了林双双的毒再被抛弃,不如现在就断了卜元白的念想。
我缓缓拔下木簪,一头黑色长发垂落在腰间。
下一秒,我找准位置狠狠扎了进去。
药人的肝脏经过反复试炼,能够比普通人更快试出解药。
肝脏损,药人废。
鲜血浸透了白色的裙摆,我死死咬住虎口,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木簪渐渐没入身体,我痛得满头大汗,失去意识之前隐约看到大门被撞开。
“盼夏!”
卜元白看到我腹部还在不停涌出鲜血,颤抖着手按住了我的伤口。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这般惊慌又害怕的模样了。
我努力抬起手,想要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可卜元白在看清了木簪的瞬间,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你答应过会帮双双解了她体内的毒,现在她还躺在床上,你怎么能自戕?”
他让徒弟拿来珍藏的千年人参护我性命,将木簪从我身体里慢慢拔了出来。
热血溅到他的脸上也浑然不觉。
随后,他又让人将我的手脚都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卜元白站在床边看着我,眼底满是红血丝。
“盼夏,我已经给了你想要的一切,为什么你还是不知道满足?”
“就因为这次还是没能治好双双,你不想试药就要寻死?”
“我本不想这么做的,是你逼我的。”
说完,卜元白拍了拍手,一个身穿黑袍,眼神阴毒的男人走了进来。
“周药师,盼夏的身体就拜托您修复了。”
“双双的身体等不了太久,您尽管下猛药,以后我会慢慢为她调理回来。”
我张了张嘴,想要求他不要这么对我。
但嗓子却像被火烧过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房门被关上。
周药师快步走到我跟前,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他兴奋地拿出药箱里的工具,朝着我的腿重重砸了下去。
“啊!”
剧烈的疼痛让我再也忍不住尖叫出声,可没人会来救我。
我一次次被痛晕,又一次次被疼醒,直到身体失去知觉。
这一夜漫长得仿佛看不到尽头。
周药师刚替我包扎好离开,卜元白便匆匆跑到我床边坐下。
他满眼疼惜地伸出手,却发现我全身上下都是伤口,根本无处下手。
“周药师的手段是残忍了些,但也是为了帮你修复身体,以后你的状态只会更胜从前。”
“这几日你便好好养伤,双双的毒等你痊愈再说。”
说完,卜元白站起身,想了想还是掰开我的嘴塞进一团白布,怕我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