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太子萧恒的暗卫。
他被贬时陪他流亡三千里,他中药后用身体替他解毒,他遭人追杀时替他挡刀。
就连他的小青梅被山匪劫去,也是我作为人质交换,被折磨了七天七夜。
所有人都以为我爱他入骨,就连萧恒也这样认为。
承诺若有朝一日荣登大宝,定会许我皇后之位。
后来他真的做了皇帝,金銮殿上论功行赏。
却嫌我恶心低贱,封了小青梅为后。
我仍旧不哭不闹,长跪谢恩。
毕竟三千里流亡路,从始至终,我都不是为了他。
......
被山匪送下山之后,我才知道,老皇帝死了。
如今登基的新皇,正是萧恒。
许是忙着登基大典,他没有派人来接我。
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我一路从城外的山头走到了宫门口。
高高的宫墙上,萧恒从身后环抱着林栖月,满脸笑意。
“栖月,从今往后你就是天下之母,是朕唯一的皇后。”
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我低头收回视线,正欲离开,却被一道女声叫住。
“阿久,你回来啦!都怪阿恒这几天非要陪我逛街看戏,都忘记派人去接你了。”
女人提着裙摆,一路从城楼上小跑而下。
在我面前站定时,胭脂香混着龙涎气息扑面而来。
原来不是被登基一事缠住了身,而是忙着陪心上人花前月下。
走了许久的路,汗水洇透衣裙,粘在伤口处。
密密麻麻的疼快要让我站立不稳。
林栖月假意要扶,却在触及我肩膀时往后踉跄了几步,接着掩面啜泣。
“阿久,我好心扶你,你为何不领情?”
“是不是还在因山匪一事怪罪于我?”
见惯了她栽赃陷害的把戏,我连反驳都觉得费劲。
只往后退了半步,深深弯下腰去。
“林小姐金尊玉贵,奴婢浑身脏污,怕是会脏了贵人的手。”
道歉的话说得娴熟。
只因过去几年里,类似的事发生过无数次。
起初我还会为自己辩驳几句,可每一次换来的都是萧恒的偏袒和惩罚。
在冰冷的水中浸泡半日,在烈日下跪好几个时辰,关进满是鼠蚁的柴房......
久而久之,我终于学乖了几分。
只是这次明明道了歉,萧恒的神色却更冷了。
一脚踹在我的腿窝,冷声道:
“既然自称奴婢,就要有当奴才的自觉,以后见了主子必须下跪。”
膝盖重重磕在青石板上。
碎石子扎进皮肉的锐痛混着旧伤撕 裂的灼痛,几乎让眼前炸开白芒。
“是,奴婢记住了。”我低眉顺眼,只求他能快些放过我。
可他偏不让我如愿。
指着不远处的步辇,语气玩味。
“朕累了,也该回宫了。你去给栖月做垫脚奴如何?”
我知他是在故意羞辱。
可还是垂眸应下,缓缓爬到步辇前。
粗粝的石板硌得膝盖生疼,留下一串蜿蜒的血迹。
林栖月踩着金线绣鞋的脚悬在半空,故意在我头顶晃了晃,才轻轻落下。
“阿久的背,倒是比软垫还舒服些。”
侍卫们闻言没忍住笑出了声,讥讽至极。
“爬得上龙床,做得了脚垫,阿久姑娘还真是能屈能伸!”
这些人曾是我在暗卫营结识的伙伴。
可从我用身体替萧恒解毒后,他们认定我是靠狐媚手段上位的贱婢,再不肯与我为伍。
讥笑声如同利刃,在心底反复剐蹭。
我却死死咬住下唇,将所有情绪都咽进喉咙。
步辇在肩头摇摇晃晃,帷幔内不断传出女人的嘤咛。
到了宫殿门口。
萧恒将衣衫不整的林栖月打横抱在怀里,步履匆匆走进寝殿。
肩上的重担忽地卸下,我长舒一口气,告退离开。
刚走出几步,就被萧恒身边的黄公公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