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偷的！厉害吧！”
我身上的痛依然惨烈，没注意到她眼里的心虚和苍白的嘴唇。
小亭儿是村里的孤儿，这三年我们互相取暖，只有她不把我当作异类。
若是没有她，我早就饿死在这村中了。
“小亭儿，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
还没等她回答，房门便被“砰”的打开。
苏净尘牵着沈若若怒冲冲朝我走来，脖上还印着昨晚混乱的痕迹。
“青芜，公主屈尊认你做了娘亲，你怎敢怠慢！”
“我说过她的发丝每日要理一千遍，你为何不来？！”
沈若若眼角还闪着泪痕：
“净尘，你别怪娘亲，我是个病秧子，娘嫌我麻烦也合情理。”
新伤旧伤叠加，我痛的实在无力争论，一旁的小亭儿却护在我身前：
“苏佛子，狐妖姐姐受了这么重的伤你看不到吗？！”
“什么公主！沈氏的天下倒了，新公主在宫里坐着呢！”
“你！”
苏净尘气得咬牙，转眼却看见我苍白的脸。
他呼吸一滞，可目光落到我手上戴的舍利子时，又轻蔑地笑了：
“就算你要演，也得先把舍利子摘了再演吧。”
我垂眼，酸涩地看着手腕上无用的石头。
“苏净尘，你找别人照顾公主吧，我要离开这了。”
他盘着佛珠的手突然愣住，一把抓起我的头发拽到铜镜前，恨恨道：
“走？你这幅吓人样子能去哪？怕是还没出这个村子就被乱棍打死了！”
他冷笑一声。
“我欠你的还完了，你欠我的还没还呢。”
“要不是当初为你造下杀业，我怎么会历劫失败成不了佛？！”
“你是救了我，可你又用狐媚之术勾我，害我破了色戒！”
“是你把我拖入了地狱……”
说到最后，我反而在他脸上看到了悲凉。
可我从没用过狐媚术，是他醒来后，主动解下了我的裙带，在佛殿前一遍一遍的向我渴求。
早知是苦果……就不种了。
沈若若干咳两声，虚弱地抓住苏净尘的手：
“净尘，明日是我的接风宴，我身子弱，恐又在宴堂上昏倒了，不如让娘亲为我抄经祈福，就当将功补过了。”
“好，都听你的。”
苏净尘甩开我，轻轻给她顺背。
我抬眼，却对上她幽幽的笑容：
“我在古籍中看过，若是用狐妖血作墨抄经，功效会增倍呢。”
苏净尘看都没看我便一口应下，朝我扔来一把匕首。
“你不是想走吗，抄完经，爱滚哪滚哪。”
“从此以后，我们两清。”
他说完便横抱起沈若若离开。
我捧起匕首，颤抖着将刀刃朝向自己。
小亭儿却端着一碗猪血拦住我：
“姐姐，用猪血吧，谁知道不是狐血。”
“我陪你一起抄，等抄完经，咱们一块离开这。”
“嗯，咱们一起走。”
我含泪点头。
只是不知师傅看到我这幅模样，会作何反应。
天亮前，我们终于抄完了最后一个字。
我正值兴奋，却听见“扑通”一声，刚刚还和我说笑的小亭儿便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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