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美珍一重生就在吵架,大脑高负荷运转,松弛下来,浑身就没力气。
老大媳妇一走,她就瘫在椅子里,揉着一突一突跳动的太阳穴,总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果然屁股还没坐热,院子里吵得让人心烦。
尤其是最拔尖的还是小女儿江秀香的声音。
“敢跟我抢男人,我打死你!”
“是你抢我对象!江秀香你薅我头发,我跟你拼了。”
苏美珍眉头紧皱,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记得前世也有这么回事,小女儿江秀香和死对头张彩凤的女儿陈玲玲都喜欢上胡同里的小白脸,为此大打出手。
当时她和张彩玲大吵一架,以为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直到后来她从小女儿口中得知就是因为自己大闹一场,工作又给了老四江安福,小白脸才会没跟她在一起,这也是她恨自己,又不愿意养老的原因。
还真是笑话,明明就是小白脸看上了她的工作,不然就小白脸瘦弱的体格,别说下乡种地了,就是路上颠簸人都能颠没。
也就是有江秀香和陈玲玲两个傻货给钱给肉,才让小白脸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候,结果后面他倒是轻轻松松将两人甩开,娶了厂里领导的女儿。
她倒是要看看,如今她不阻拦,小白脸还怎么打算演下去。
走出门就看到小女儿江秀香和陈玲玲都是灰头土脸,头发跟鸡窝一样乱糟糟,揪着衣服领子互瞪。
苏美珍翻了个白眼,好好俩小姑娘,真是没眼看。
“松开。”
江秀香一看是自己老妈,顿时理直气壮了,“我告诉你,我妈可来了,你敢揍我,我让我妈打死你。”
“小兔崽子打死谁?苏美珍你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张彩玲推开前面看热闹的人。
听说女儿受欺负了,衣服都不洗了,趿拉着拖鞋就跑了出来。
看到年轻时候的老友,苏美珍不由得一笑,她和张彩凤从小一起长大,看不顺眼了一辈子,这老货比她精明,日子也过的比她好。
前世捡垃圾吃不上饭的时候,都是张彩凤时不时给她送去。
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也要学张彩凤牢牢把钱和工作握在手里面。
“咱俩前后脚到,你来的正好,问问啥情况?”
张彩凤诧异看了一眼,苏美珍竟然没跟她唱反调,太奇怪了。
“你今天咋这么讲道理?受你哪个儿子刺激了?听说老刘家的那位去你家闹了?”
苏美珍也是服了她,俩姑娘的事情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功夫闲聊。
这次她倒是没忽略张彩凤眼中的关心,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事情的时候。
“玲玲你先说怎么回事?”
江秀香一脸不服气,梗着脖子,“凭啥她先说?你是她妈,还是我妈?”
“你说呢?”苏美珍睨了她一眼。
她这个小女儿平时咋咋呼呼,说话更是喜欢添油加醋,从她嘴里面可听不出事情本来面目。
江秀香小声嘟囔,“偏心。”
陈玲玲狠狠瞪着江秀香,“我看到她和张树平动作亲密,张树平可是我对象,江秀香不是抢我对象是啥?”
“你放屁,张树平明明是我对象。”江秀香反驳。
苏美珍对张树平有印象,从小身体不好,说话轻言细语,很得胡同里面小姑娘的欢心。
小打小闹就算了,现在一个弄不好,两个小姑娘的名声就毁于一旦。
“吵什么?你们俩都说跟张树平有关系,他人呢?”
躲在角落里的张树平黑了脸,在他看来,事情闹大,损坏的也是女同志的名声,最后江家或者陈家,肯定有一个让步。
没想到这次江家倒是硬气起来了,事情棘手到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张树平看自己不能躲了,再不出来真要被抓走了。
满怀歉意走到正中间,大大方方朝苏美珍和张彩凤鞠躬。
“两位婶子对不起,我拿秀香和玲玲当妹妹,她们也是看我家困难,又不忍心我下乡吃苦这才帮助我的。”
张寡妇在人群外看了半天热闹,她儿子可真能耐,轻而易举就让两个大姑娘为他争风吃醋。
江、陈两家全都是工人,家里面条件好,最近可没少往回拿吃食。
一听要还回去,她就不乐意了,推开前面挡路的人。
“我儿子才没拿你们家的东西,少在这冤枉我儿子。”
要论整个胡同,苏美珍最瞧不上谁,非张寡妇莫属,有手有脚不干活,专门盯着别人男人。
苏美珍眼神轻蔑,“没处对象就乱拿别人东西?不承认也没事,我家东西都是有数的,现在跑到你家,难不成你儿子是小偷?”
“你说谁是小偷?”张寡妇气得跳脚。
不过眼珠子一转,走上前,抓住江秀香的手,故作惋惜。
“秀香,婶子是喜欢你的,本来也想让你和树平相处看看,没想到你妈不同意,一个胡同住着,也不能结成仇家,我看这事情就算了吧?”
江秀香顿时急眼了,反拽住张寡妇,“婶子你放心,我妈那边我来说服。”
苏美珍从不小瞧张寡妇,一个人靠糊火柴盒将儿子养活大,家里还时不时吃上肉,没点手段和心计肯定不行。
江秀香安抚好张寡妇,也顾不上其他人在场,“妈,我就是喜欢树平,这辈子非他不嫁,以后树平就是你女婿了,他身体不好,你工作就先让他接班得了。”
“你做梦呢?先不说我没到退休年纪,我就算是把工作给出去,也要给儿子,八竿子冒出来的人就想要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