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您哪位?”
保安忽然严肃的叫住了走神的她!
顾红皱起眉头,“你下午才见过我,我是三栋的业主,你忘了吗?”
保安低咳一声。
“我当然记得,当时是我刷的卡,但是我们得到最新消息,你房子已经被冻结了,你的债主已经申请冻结了你在舒山南苑的房子,没有对方的同意您不能进去!”
“什么?那是我的房子,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顾红震惊。
那是她全款买的房子!
和厉寒忱有半毛钱关系?
保安上下打量她几眼,“看在你带着孩子的份上,我不为难你,赶快走吧。”
“你!那我的东西呢,我的行李都在里面!”
保安摊开手,“文书,没有法院解除冻结的文书你不能进去,一分钟也不行。”顿了顿,“要不然你给你债主打个电话,对方如果同意,和我们上头交代一下,让你临时进去一下,也行。”
“我不懂你说的什么债主......”顾红唇色染上霜雪一般。
“你还是自己好好想想吧。”
保安冷看了她一眼,转身回去,进了舒适温暖的密闭保安亭内。
顾红站在冷风中,一阵冷意顿时贯穿周身。
从法律角度上,厉寒忱的确可以用她曾经判罪入狱的文件作为利益受害方申请冻结她的房产、流动资金。
换言之,他一句话,可以逼得她走投无路。
钱没了,房子也不能住。
他就这么恨她么。
她已经入狱了,他还不放过她么?
“厉寒忱,你好狠的心讷。”
抱着小兮,顾红无路可去。
保安不愿她站在门口遮风避雨,觉得她玷污了舒山南苑豪宅定位的门楣,几次三番赶她走。
顾红不得已站在空荡荡的街头,抱着小兮,浑身颤抖。
不是冷的,是恨意汹涌。
她闭了闭眼,知道要为自己和小兮谋个出路。
就在这时,脚边飘来一张清洁工招聘的传单......
顾红蹲下去,用冷得青紫的手捡了起来。
“提供住所,一日两餐,每月3000。”她有案底,没有任何正规的公司会接纳她,就连好一点的连锁店服务员也不会要她,而清洁工......
似乎是她最好的选择。
顾红抱着小兮,最后看了眼舒山南苑冷冰冰的大门,她不再犹豫,加快脚步离去。
凌晨时候。
一辆豪车从舒山北墅的正大门驶出。
厉寒忱靠在后座上,闭眼半寐。
中途在航景湾上了一个人。
“寒忱哥哥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女人一头精致浅棕色长卷发,穿着高定得体OL女士套装西服。
手腕上戴着还未上市的预定款浅金色表带,其上托着镶钻的雅金色表盘。
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精致华贵。
此刻言笑宴宴托着手里的精致早餐。
而她身旁座位上的厉寒忱眸色深沉,侧颜绝冷。
见他不理,她笑脸有些绷不住,露出些许担忧。
“寒忱哥哥,你今天心情不是很好?”
她手指微微下垂,紧攥在膝头。
“听说昨天你去接顾红姐姐了,她......是不是还在怪我当年举报她的事?”
厉寒忱手指忽然一顿。
平板电脑上已然滑过了几页,但他一个字没看进去。
一旁早餐散发着淡淡的诱人香味。
记忆里,顾红入狱前每天早餐也必做这款吐司卷。
他下楼时候,都会看到她系着围裙忙碌的身影。
明明已经吃过了,厉寒忱却还是忍不住伸手拿起来。
可刚送入口中,潜意识里的美味突然变得甜腻恶心。
不知为什么,明明看着都是一样的。
“那都是她自找的。顾颜,一年前半前那场金融案子你拿出的律师文书击败了鼎鼎有名的司家大律师,你是律师界的天才!厉氏我有你才如虎添翼。”
“至于她......”
厉寒忱搁下,拿过一瓶水拧开送到嘴边,待冲淡了那股味道后眉头才微微舒展开,只是紧抿的嘴角愈发露出浓郁的讽刺。
“一个劳改犯而已,不必在意。”
矜贵的腕表反射着冰冷的光,他说完,嘴角抿得很紧。
“可顾红姐姐毕竟是我的师父,当年进厉氏做实习律师还是她引我进门的呢。”
顾颜叹口气,好似很担忧她口中的那个顾红姐姐。
“若不是她,你怎么会被压在实习律师的位置上那么多年,是她嫉妒你的天赋和才能,转头却拿着你辛苦做出来的辩词扶摇直上。”
“她心思那么恶毒,而你却太善良了。”
厉寒忱朝顾颜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眼里仿若只有对曾经那个人的鄙夷和唾弃。
见此,顾颜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又似是无意间唏嘘道:
“是啊,谁知道顾红姐姐能干出出卖集团利益的事呢,明知道司家那位和您是死对头,她还想和对方合谋做局,逼您不得不倚仗她......”
说话间顾颜仿若还后怕似的,手放在了厉寒忱的膝头。
“是啊,幸亏有你。”
厉寒忱拍了拍她的手背,思绪都无意识的飘远。
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
她不是最稀罕厉太太这个位置么。
昨夜真是一夜未归,难不成真的去睡大街?去垃圾桶里刨吃食?
还是说又在憋着什么大招?
想到此,厉寒忱的嘴角流泻出几分冷意。
暧昧氛围中,顾颜悄悄红了脸。
眼中却透露出几分鄙夷。
出狱了又怎么样,不也还是我的踏脚石?
一个有案底的劳改犯,再光鲜亮丽,曾经多么首屈一指的大律师,也比那地上的淤泥还不如!
顾红,你的位置是我的!你的老公也是我的!!
吱呀!
忽然一声急刹。
顾颜整个人歪进了厉寒忱的怀里。
厉寒忱搂住她才避免一场事故,寒眸逼视前方,“怎么回事!”
司机抹了把额头冷汗,“前面有个清洁工清扫马路,对不起厉总,我险些撞到了人。”
厉寒忱往前方看过去。
一个拿着把扫帚,脑袋和身体被泛旧的围巾和宽大的棉服围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正在清扫路上的积水和树叶。
她太娇小,那把扫帚都显得比她大。
她笨拙却很仔细的清扫着枯叶。
积水浸湿了她的裤脚,她似乎也不怕冷。
马路上的急刹声似乎也吓了她一跳,她看过来,下一秒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连忙埋下头去。
厉寒忱顿时眯了眯眼。
这个女人......
只见她扫地的动作更快了,就连双脚浸在积水里也顾不上似的,好像有什么猛鬼野兽在追赶她。
细看,她怀里似乎还绑着个什么......
“那是小婴儿吗?这女人疯了吗?”
“带着个小婴儿扫马路,不配当母亲还生什么孩子!”顾颜也瞧见了,顿时鄙夷起来,抱起胳膊批判道。
厉寒忱顿时也皱起眉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身影有些熟悉,她怀中那个婴儿衣服的颜色好像在哪里见过......
对了,那个监狱门口公交车上抱着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