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车回到我们那栋从未有过温度的婚房时,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还在痉挛。
“念念……”
经纪人陈姐红着眼圈迎上来,拉住我冰凉的手:
“网上那些照片……你还好吗?要不要先去医院?”
“我要和他离婚。”
陈姐愣住,随即重重点头:
“离!这种渣男!我早就让你看清他了!”
我死死咬住下唇,拿出手机,屏幕上还是那张刺眼的孕肚照,和下面不堪入目的评论。
“混蛋!”
陈姐气得发抖:
“他怎么能这么对你!这三年你为他付出多少!”
看我心意已决,陈姐叹了口气:
“你是个好姑娘,是他配不上你哎!”
律师是我早就联系好的。
傍晚时分,离婚协议已经被我打印出来,放在冰冷的餐桌上。
门锁传来“咔哒”一声,周屿白和林薇薇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我猛地站起身,桌上的水杯被我不小心带倒,“哐当”一声摔碎在地。
周屿白下意识将林薇薇护在身后:
“苏瑾念!你又想干什么?”
“我要离婚。”
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拿出协议:
“签字吧,我的名字已经签好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怎么?公开了你的身份,不满意了?又在玩什么把戏?”
我眼睛酸涩得厉害:
“你把我的孕肚照放到颁奖银幕上,你还配当个丈夫,当个父亲吗?”
林薇薇上前拉我胳膊:
“念念姐,别闹了,屿白哥也是为了你好,给你名分,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我用力甩开她。
拉扯间,我手腕上戴着的平安扣手链被扯断,红绳散开,玉扣摔成了两半。
那是我去世的奶奶留给我的。
我抬手就想给她一巴掌。
下一秒,周屿白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反手将我推开。
“够了!”
我踉跄着撞在墙上,小腹传来一阵隐痛。
他扶住假装摇摇欲坠的林薇薇。
林薇薇泪眼汪汪:
“念念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多少钱,我赔给你……”
周屿白冷冷地看着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扔在我脚下:
“一百万,够买一百个这种破玩意儿,要发疯滚出去发!”
我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摔碎的玉扣,碎片割破了手指,渗出血珠。
墓园的风有些凉。
我抱着奶奶的墓碑,哭得浑身颤抖:
“奶奶……我错了……我以为只要我够爱他,他总会回头的……可我错了……”
四周寂静,只有风声呜咽。
身后突然响起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林薇薇打着一把精致的遮阳伞,慢悠悠地走近。
我冷冷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滚开。”
她红唇得意地扬起,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香水瓶,对着墓碑前的鲜花喷了几下。
刺鼻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我新调的香水,叫‘遗忘’,”她笑着说,“送给你奶奶,希望她早点忘了你这个不孝孙女,毕竟你连她的平安扣都保不住。”
“林薇薇!”
我疯了一样扑过去,想夺走她手里的瓶子。
林薇薇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周屿白的身影出现在墓园入口。
他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苏瑾念你又在发什么疯!”
林薇薇泪眼婆娑,柔弱地靠进他怀里:
“屿白,我担心念念姐一个人想不开,过来看看她,结果她……她好像想打我……”
周屿白的眼神冰冷刺骨,他一把搂住林薇薇,看向我的目光充满厌恶:
“走吧,别理这个疯子。”
我跪在地上,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那刺鼻的香水味还在刺激着我的神经。
直到墓园管理员闻声赶来,我才脱力地瘫软在地。
“幸好花没被毁掉……”
我喃喃道。
管理员大叔欲言又止:
“姑娘,你为什么对着空墓碑哭啊?”
“这里面的骨灰,上周就被一个姓林的女士迁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