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辞说他想当皇帝,我便尽心尽力辅佐他。
为了他,我跪遍七十二阶白玉石,求父亲将宋家私兵虎符交给他。
为了他,我遣散陪嫁的金珠仆役,生怕他觉得我仗着娘家势大。
为了他,我甚至任由别的妃子骑到我头上肆意欺凌,只担心许辞会嫌我善妒,坏了他“贤君”的名声。
但我却忘了,他当年在殿上望我时。
眼底藏着的从来不是故人重逢的喜意,是看见猎物的光。
没想到却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浑身剧痛,仿佛又尝到了莲子汤里的苦涩。
原来那些恩宠都是假的,那些温言软语都是假的。
就连他看我时的目光,都带着算计的冷。
母亲曾说。
“许辞他不简单,玿玿你会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我却偏不信。
回到府中,父亲母亲有事外出暂未归。
我坐在院内,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有些心烦意乱。
忽的院角传来脆响,我扭头望去,一枚信笺落入。
展开信,上面写着。
“戌时二刻,我和你解释。”
一看便是许辞的字迹。
我冷笑一声。
从前我倾慕许辞,二人常常幽会互诉衷肠。
但现下,我恨不得手刃了他,又怎会再去赴约。
“姑娘,该掌灯了。”
丫鬟捧着烛台进来时,我正把信笺往炭盆里按。
火苗“腾”地窜起,将那行字啃得支离破碎。
就让他等去吧。
...
当许辞行事匆匆的从寝宫赶到城东茶楼时,已近戌时。
他费劲梳妆打扮了一番,只为拿出最好的姿态和宋玿见面。
上辈子他还是太过鲁莽,明明有更好的两全之法,却还是害得玿玿如此。
悔不当初。
所幸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都还来得及。
他无力细想宋玿这次是闹什么脾气才赌气不选自己,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事。
上辈子宋玿便时常因为一些小事和自己怄气。
但好在她好哄,只要说两句好话就可以。
这次应该也是如此,或许是自己重生后哪些举止不对,又惹了宋玿生气。
等宋玿来了,自己一定要摆低姿态,好好和她认个错。
好让她回心转意,与自己成婚,重新开始。
想到这,许辞不免有些焦虑。
宋玿会来吗?
他紧接着又宽慰自己。
一定会来的。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自己传唤,宋玿一定会出来。
哪怕再怄气也是如此。
想到这,许辞又信心满满的等了下去。
可是已到亥时,明月高悬。
他的玿玿,怎么还没来呢?
...
那日失约后,许辞再未来纠缠我。
又没过几日,他与周氏嫡女互表心意,大张旗鼓订婚的消息传来,据说婚期还与我在同一天。
我讽刺一笑。
许辞不愧是冷心冷情,见无法从我这里讨到好处,立马就转换目标。
只可惜,我上辈子用自己的生命才悟出这个道理。
许辞的消息很快被我抛之脑后,现下我有更要紧的事要忙。
许景濯和我的婚期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