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杏林山庄姚氏嫡女,可一场大火,姚氏尽亡。
李承乾救了我,接我入府,他说“阿月,别怕。”
裴淑嫣,裴氏外室女,最恨高门嫡女。
裴淑嫣进府半年,李承乾说我是李府养的一条狗。
我设计离开李府,路遇泥石流,生死难料,前途未卜。
李承乾悔不当初,一路狂追,却不知我已不是当初那个阿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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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不懂事了!”
李承乾站在床前,声音那么冷,我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多说无益。
不知是不是我的不吭声更加惹恼了他,“嫣儿早就候在厅堂,你竟一点不体谅她大病初愈的身子?!”
裴淑嫣进府半年,雷霆手段,手脚不干净的丫鬟婆子处理了一大批,初犯的发落到庄子里,剩下的赶出府去,俨然半个主人。
我强撑着坐起,刚要张嘴,门外传来飞鱼的声音。
“少爷,裴小姐晕倒了。”
“快请大夫,我马上到!”
李承乾走前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彷佛我是裴淑嫣晕倒的罪魁祸首。
罢了,今时不同往日,裴淑嫣现下可是李承乾心尖上的人。
“小姐,你风寒还未大好,还是躺下吧。”
细雨上前来要给我掖被子,我朝她摆摆手,躺下又如何呢。
那日,我与裴淑嫣一同落水,救上来后,两人同感风寒。
要说“大病初愈”,我又何尝不是大病初愈呢?
这是我住进李府的第五年,午夜梦回,总是回到杏林山庄大火的那夜。
我被乳母冒死藏进猪羊圈,那股直冲天灵盖的动物粪便的尿骚味,让我惊悸不已,高烧不退。
“阿月,别怕。”来人朝我伸出了手,将满身污臭的我抱了出来。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李承乾,他真好看,眉眼星辰,臂弯温暖。
但此时,望着李承乾疾步远去的背影,我却有些记不清他的样子。
自打裴淑嫣出现,他便不是从前那个李郎了。
“你这大小姐脾气要耍到什么时候?不过是让你给嫣儿赔个不是!”李承乾一甩衣袖坐在了交椅上,
我跪在青石板上,膝下有如针刺,不知哪家的大小姐耍脾气是要自己跪着的。
“嫣儿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李承乾的声音暖了一些。
曾几何时,他提到我时也是这样暖暖的。
“清狸死了。”我张了嘴,光是说出这几个字,都觉得心痛难当。
“不过是只猫!”李承乾满不在乎。
他说的是,清狸是只猫,初来时,小小一个,蜷缩在李承乾手中,呜咽有声。
“阿月,你瞧,你总说自己孤身一人,现下这只小狸奴做你的家人怎么样?”
那以后,清狸便成了我的家人,我李承乾,还有清狸,我们仨好像一家三口。
“抓伤了嫣儿,是该死!”李承乾怒气更甚,将茶盏重重一放。
“瞧瞧你这副模样,嫣儿说的是,是我从前对你宠爱太甚!”李承乾大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清狸埋在……”
“别说了!”李承乾打断我的话,一幅极不耐烦的模样,“不知错,就继续跪着!”起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