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去接，村长却又把手一收，沉着脸，对我叮嘱道：“以后这差事就归你了，老实守一晚上，好吃好喝少不了你的，知道了吗？”
我发出“啊啊”的声音，连连点头。
村长总算是把信封给了我：“行了，拿去买点好吃的。”
我傻笑着收下，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表示感谢。
这是我在村里第一次拿到钱。
我攥着信封，一溜烟回到自己的破庙里，打开点了点。
里面是整整一千块。
这笔钱对我来说，算是天文数字了。
有肉吃，有美女看，还有钱拿。
我忽然觉得，守灵人这份村里人人避讳的工作，好像也不错。
至于活不过四十岁这件事……
我看了看手里的信封，扒开了佛像底座的暗格。
底座是空心的，平常用来放杂物。
我把钱放了进去，然后关上暗格，用破草席遮挡。
只要四十岁之前攒够钱，离开这个村子不就好了。
至于去哪……
哪都可以，反正只要是一个不用装哑巴，也能正常生活的地方就行。
我开始期待着下一次的守灵。
从那之后，每个月我都会有一两次守灵的机会。
每当夜深人静之后，我就会打开棺材，一窥究竟。
每次都是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
最小的十五六岁，最大的也就三十来岁。
从此之后，没有人在欺负我了，因为大家开始躲着我。
听村里人说，送来的这些女人多半是死于非命，身上的怨气和煞气重，所以才要送到我们村这片阳气重的风水宝地来镇一镇。
村里这些年，全靠这个门路致富。
这些怨气和煞气，全都会转移到守灵人的身上，所以今后谁碰我，谁就会早厄运。
之前是无知者无畏，现在听说了这些之后，我当然也有些后怕。
虽然好奇心还是让我每次都会忍不住打开棺材看一眼。
不过看完之后，我就会赶紧把棺材盖上，不敢乱动。
就这样过了几年。
因为吃喝比过去好了，我的身体壮实了不少，钱也攒下了几沓。
过了今年，我就打算找个机会逃离这个村子。
在我二十岁那天，又有人送了几口棺材来村子。
和之前一样，大人们带我来到了设好的灵堂，扔了一包肉和饼子给我，就锁上院门离开了。
这次的几口棺材明显比以往要更大，更厚重。
我费了些力气，才把其中一口棺材的盖子挪开。
果然又是女人。
本来我应该像过去一样，看一眼就赶紧合上棺材板。
然而，这个女人一身红衣，和苍白的身体形成鲜明的对比，格外美艳动人。
而且身材极好，鼓囊囊的胸口看得人口干舌燥。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棺材，从里面看最多只用了一半的深度，女子的身下好像还垫着什么东西。
更不寻常的是，女人的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绑着。
人都死了，还需要捆着吗？
绳子打的是个活结，我好奇地伸手拉了一下，把绳结打开了。
“唔嗯……”
一声意外的低吟，吓得我双手像触电一样收回。
我本以为是听错了，但是凑近再一看，女子却猛然睁开了眼。
那双瞪圆的眼睛仿佛充满了怨恨。
我吓得尖叫起来，赶紧把棺材盖上，然后缩到角落里。
然而，棺材里的动静并没有停止。
咚咚咚！
咚咚咚！
棺材内传来沉闷的敲击声。
我很后悔。
肯定是因为松开了绳结，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放出来了。
我差点就要大喊救命，但又不能，因为这样我就暴露在装哑的事情了。
好在急中生智，我冲到院子里，发了疯似的狂砸大门，不停发出啊啊声。
不知过了多久，灵堂这边的动静终于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很快，门外听到了脚步声，院子大门打开了。
“小哑巴，你闹什么闹！”
“啊啊！”
我甩着手，狂指着棺材那边。
村民们看向灵堂，刚准备过去看个究竟，却听到咚地一声，厚重的棺材板弹了一下。
“村长，出事了！出大事啦！”
“啊啊——！诈尸拉！”
村民们四散奔逃。
好不容易叫来的人全都跑了，那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又是一声沉重的闷响，厚重的棺材板被一股力量从内侧推开了。
红衣女人坐了起来，转头龇着牙看向了唯一还留在现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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