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您为何要将赈灾名单上的谢氏划去?”
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尚未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胳膊就被季星澜拽了过去。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季星澜怒目圆睁地看着我:
“你是不懂装懂吗?谢氏是悦瑶的母家,”
“前年江南发洪水,谢氏的庄稼地都被洪水冲毁了,去年又是旱灾,两年颗粒无收。我们竭尽全力拟定赈灾名单,就是为了让天下百姓有饭吃!”
他越说越激动,胸膛剧烈起伏,指着我的鼻子:
“你是宫中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会知灾民的苦难?你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你根本不会知道百姓没有赈灾粮根本活不过今年!”
林悦瑶拉住情绪激动的季星澜,走上前对我磕头:
“求公主殿下放我一命!我和星澜为了天下万民不仅多个夜晚没有合眼,甚至将我们的俸禄拿出去救济。”
“我知道您认为是我抢走了星澜,因此迁怒于我。但谢氏是无辜的啊!我母家世代务农,靠天吃饭,您不能因为心中不快,就将他们视为眼中钉,残害这些百姓吧!难道在您眼中,生命就如此微不足道吗?”
她哽咽着,却仍喋喋不休:
“我与星澜所做的一切并无私情,我们只是希望南朝能够更好,百姓能够过上富足无忧的生活。公主殿下,恕微臣斗胆直言,您不该为了个人私欲而残害百姓的性命!”
顷刻间,头又传来阵痛,额头渗出冷汗,眼前阵阵发黑。
季星澜和林悦瑶的话如同淬了毒的利刃,句句扎进心脏。
“我真的不知情……”
我虚弱分辩,声音细若游丝。
季星澜俯下身,逼近我的面颊,语气冷冽如冰:“不知情?除了你,绮华公主,还有谁会如此狠毒,这般处处针对我们?”
“你根本不知敬畏生命,绮华!你的眼中只有你自己,你的喜怒,你的私欲!你以为仗着公主的身份便可肆意妄为吗?便可轻贱一条鲜活的性命吗?”
季星澜直起身子,仿佛沾染了污秽之物般,从袖中取出一块丝帕,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方才推搡过我的手。
他的眼神冰寒彻骨,带着深深的厌恶:
“绮华公主,你真是令我作呕。原先我对你还存有一丝期盼,如今看来,你已是无可救药。”
“在你未能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处,未能学会尊重生命之前,你便在这宫殿中好好反思吧!”
说完,他便拂袖而去,林悦瑶紧随其后。
临出门前,林悦瑶回头,向我投来一个挑衅而得意的眼神。
我瘫坐在地,头部的疼痛和胸口的窒息感如同潮水要将我彻底吞噬。
门口传来一阵声响,我意识到自己被反锁在了屋内,而昭柔也被带走。
在公主府,我将季星澜视若珍宝,允许他随意出入府内各处。
他的话等于我的话,甚至比我这个正牌公主更有分量。
府里的下人们早已习惯我对他的言听计从,也习惯了听他差遣,所以即便听到房间里争吵,也无人敢上前过问。
唯一对我忠心的婢女昭柔,也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