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嘴角抽了抽,
他拉起顾景生的手,眉眼厌倦,
“嫂子,别来无恙。”
顾明死的时候,
顾景还是个初中生。
和我个字一般高的男孩梗着脖子,哭红了眼眶,
“我哥死的时候,你为为什么不救他?”
我冷漠地看着顾景,转身离去。
那时候的顾景,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少年,眉眼里尽是对于我的厌恶。
我看着如今早已高我不少的顾景,
皮笑肉不笑,
“叫我苏老师。”
顾景的假劳斯莱斯钥匙还挂在口袋里,我跟着他去停车场,好笑地看着他推出了那辆旧摩托车。
摩托车是顾明比赛赢得奖,军绿色也是顾明最爱的颜色。
顾明死后没多久,顾家就破产了,
家里的东西都被搬空了,没想到还有幸存的摩托车,
还有个顾景。
顾景挑眉,
“我哥送我的生日礼物,酷吧?”
无名的酸涩厌恶在胸口泛开,顾明就像个诅咒一般缠着我,
仅仅是一个名字,
就让我浑身疼的喘不过气。
故作镇定的顾景把顾景生结实地绑在摩托车后座,
头盔挡住了半张脸,少年还是倔强模样,
“苏老师,不用送了。”
他朝我挥手,我默默关上了车窗,转头不再看他。
“没听说过顾家还有个小的呀,难不成,真是顾景的?”
林夏把酒瓶递给我,朝我展示新做的美甲,
霓虹灯下,红色甲片像吞吐芯子的毒舌。
我耸耸肩,灌了一口酒,
眼神开始飘忽,
“这你也信?他自己都是个孩子呢。”
林夏若有所思,
“顾景今年也有20岁了吧?也不算是个孩子。”
岁?
原来我和顾景已经这么久没见了,
久到我印象里的顾景一直是17岁。
酒吧里人头攒动,
黑色猕猴桃在人群里闪了出来,酒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喂,你撞到我了,往哪跑?”
大肚子男人拦住了端盘子的顾景,他胳膊上的纹身大的吓人,
顾景手忙脚乱地捡着地上尚且幸存的玻璃杯。
我好奇地看着顾景身上的酒保服。
金尊玉贵的顾家少爷也会出来打工?这难不成真是报应。
“老子没撞你,你瞎了?”
顾景也是脾气大的,推开男人就要走,
“顾家都倒台了,你顾景还敢这么嚣张?真想走你哥的后路?上黄泉卖命?”
男人手掌心很大,几乎握住了顾景的脖子,
顾景实在是太瘦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位大哥,更何况,还有东山再起一说呢。”
无形地冲动让我不忍心看顾景受欺负,
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孩子。
“苏晴晴?”
男人认出了我,把顾景丢到我身边,眼脸都是横肉,
“看在苏小姐面子上,我就不和你计较。”
“苏家大小姐替顾家二少爷出头?难不成,苏小姐和顾景有一腿?”
“看样子,这是弟弟继承了哥哥的遗产,包括嫂子啊。”
“多嘴什么?”
林夏一个酒瓶子砸在吧台,
人群瞬间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