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无效……”
后面的话变成尖锐的耳鸣。
扯掉针头,我赤脚冲向走廊尽头的太平间。
推开门时,两个小小的身体并排躺在不锈钢台上,盖着白布。
我踉跄着扑过去,掀开布的瞬间,女儿浮肿发青的小脸刺得我喘不上气。
“宝宝……”我抚摸她冰冷的脸颊,指尖触到她紧攥的小拳头。
掰开后,掌心里是一枚贝壳——
昨天傅寒声假意带我们去海边游玩,女儿喜出望外,在沙滩上找了一下午才挑出这枚贝壳,说是感谢爸爸带我们出来玩的礼物。
儿子后脑勺残留着血迹,医生说他在坠落时拼命护住了妹妹。
我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额头抵着他们已经僵硬的眉心,泣不成声。
我想给傅寒声打电话,按亮屏幕的瞬间,林婉的十几条消息接连跳入眼中。
她和傅寒声在瑞士的雪地里追逐;在巴黎的埃菲尔铁塔下甜蜜;在冰岛的极光下拥吻,许下三生三世的诺言……
痛苦地闭上眼,眼泪早不知何时流了满脸。
他温香软玉在怀,我痛失爱子爱女。
将孩子的尸体推入火化炉后,我久违地叫出系统。
“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想回家。”
片刻后,机械的电子音响起:“收到,将于一周后为宿主启动脱离程序。”
傅寒声只知我是女主,必须要原谅男主的所作所为。
却不知故事结局后,我们早就不再是什么男女主,而是最平常的夫妻。
更不知我不是为了任务留在他身边,而是真的爱上了他。
从前我解释过许多遍,他总是不信。
如今儿女已死,我更无心辩驳。
傅寒声是在第五天深夜回来的。
我坐在儿童房里,一件件叠着孩子们的衣服。
小裙子上的蝴蝶结发卡,运动裤口袋里没吃完的糖果,未画完的一家四口的简笔画……
所有细小的痕迹都在提醒我,这两个鲜活的生命曾真实存在过。
门突然被踹开,傅寒声牵着林婉走进来。
“婉婉怀孕了,以后就住在家里,由你来伺候养胎。”
视线落在女人的肚子上,微微隆起,看上去已经有三个月大小。
我的孩子尸骨未寒,他就已经有了新的孩子。
喉咙一阵发紧,我艰涩发出声音:“我们的孩子,死了……”
傅寒声瞳孔骤缩,正想开口却被林婉打断,“知意姐,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能拿孩子来争宠啊。”
“我闺蜜是人民医院的护士,她今早上还看到两个孩子在病房里呢。”
傅寒声眼里的紧张被厌恶取代,冷笑一声,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沈知意,你真是越来越下作了。为了赶走婉婉,连这种谎都说得出口?”
“也是,我和孩子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些纸片人,能有什么感情?”
看着眼前这张曾令我魂牵梦萦的脸,我忽然觉得陌生。
十多年的相知相守,我对他和孩子的情谊,在他眼里竟全是假装吗?
未等我再说什么,傅寒声沉声道:“婉婉怀孕之后小腿总是抽筋,我记得你按摩手法不错,过来给她按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