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八岁那年。
苏家破产,父母双双离世。
她被一帮野心勃勃的旁亲撕扯分食时,是沈凉川从天而降,救她于水火之中。
他宠她疼她,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了整整十年。
直到成年礼那晚。
她无意闯入他的卧室,被药效发作的他摁在身下食髓知味了一整夜。
却又在次日一早,被他送入寺庙。
他说她罔顾人伦,心思不正,需要佛门来洗涤她那肮脏的灵魂。
她在山上受尽折磨,命悬一线时。
他在山下为白月光燃放了一整晚的烟花。
她终于心死,剪断乌发,正式遁入佛门。
他却疯了。
不顾一切地将她禁锢在怀中,求她不要抛下他……
刚出寺庙,苏禾便看到一辆越野车停在门口。
高大的车身。
与四周崎岖的山路显得格格不入。
车旁站着的男人叫沈凉州。
他比三年前更成熟,也更帅气了。
苏禾看着他。
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脚步却不自觉地后退。
试图离他远一点。
僧人双手合十,无比虔诚道:「阿弥陀佛,苏施主的灵魂已经洗涤干净,不再魔障了。」
沈凉州看着眼前的女孩儿。
很瘦,但很乖。
是他想要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
苏禾瘦弱的身体微微一颤,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小叔。」
「你叫我什么?」
沈凉州幽深的眼底闪过一抹微讶。
过去的苏禾喜欢直呼他大名,从未叫过他「小叔」。
哪怕他一次次纠正,她也只是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继续不改。
「小叔,您是我的小叔。」
苏禾将头低得更低,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是小叔。
是抚养她长大的长辈。
是她不可肖想的男人。
三年佛门生活,足以让她认清现实了。
沈凉州虽然听着有点别扭。
但却挺满意的。
看来三年佛门清修,很有效果。
「上车吧。」
沈凉州率先上了车。
苏禾跟着上了车,乖乖贴着车门端坐。
曾经她深爱过的男人,此时就坐在她身侧,一如既往的矜贵。
可她却不敢多看他一眼。
她害怕被送回山上。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飞驰。
她本就难受的胃部被晃得绞疼难忍。
两小时的车程。
沈凉州只用了一小时便回到市区,并且将车子停在某医院门口了。
看着车窗外的住院大楼。
苏禾轻声说了句。
「没用的,不用治了。」
医生说。
她的胃癌已到晚期,没有治疗的意义了。
沈凉州没听清她在说什么,也没有多问,朝她扔下一句。
「下车。」
苏禾不敢忤逆,乖乖下了车。
因为胃部灼痛,她走得很慢。
沈凉州催了她几次。
回头见她用手捂着胃部,额角沁了一层细汗,蹙了蹙眉。
「走这么慢,是不舒服?」
「我……」
苏禾刚想说她胃痛犯了。
前方突然跑来一位满脸焦急的小护士。
「沈先生,您可算回来了,姚小姐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