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清妍起来发现自己感冒很重。
沈凛川来了,依旧让佣人煎了“强效避孕药”和西药的避孕药。
他说双重的避孕,免得发生任何意外。
弟弟糟践她,哥哥来收尾。
他们两兄弟不愧是双胞胎,真默契。
“林清妍,要不是欣怡求情,我早就让“筑梦设计”彻底消失。”
沈凛川站在旁边盯着林清妍喝药:“你还去伤害她?抢她的名次。”
“你应该清楚,你父亲根本不配再以设计师的身份参加比赛。”
林清妍的父亲害沈家家破人亡,让沈父背上抄袭者的骂名。
文人风骨重,沈父受不了非议最后自杀。
他不允许她去建筑设计圈里再振父亲的名声。
三个月前,林清妍偶然得知有个设计竞赛可以匿名参赛。
父亲临终前完成的最后一份建筑设计图稿,还未来得及面世。
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林清妍用新笔名投递了父亲的遗作,想让他的设计有机会变成实物。
获奖名单公布后,孟欣怡不知用什么手段还是查到了她。
沈凛川从孟欣怡那里得知,冲进林清妍房间,将获奖通知狠狠摔在她脸上。
他猩红着双眼,抓着她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捏碎。
“林震风当年窃取我父亲的设计稿,污蔑他抄袭,害他自杀,我爷爷抑郁而终!”
沈凛川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深深痛苦:“我母亲为东山再起,积劳成疾,不到五十就撒手人寰!”
“林清妍,你父亲这个真正抄袭者有什么权利再获得荣誉?!”
“你别想,一辈子都别想给他洗白!”
林清妍从他疯癫的神态里看到一种绝望。
只能不断说着对不起。
盯着她喝完药,沈凛川就走了。
但一小时后,中医却上了门。
明明沈凛川走的时候,还嘱咐佣人不能给她感冒药。
林清妍沉默着让中医把脉,心里翻涌着莫名情绪。
中医把脉的手指在林清妍腕上停了片刻,脸色变幻。
林清妍心头一紧,她本就因重感冒而昏沉,此刻更觉惴惴。
“小姑娘,”老中医收回手,“你的脉象......是喜脉,应该还是双胎。”
喜脉?
林清妍脑中“轰”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过,瞬间空白。
她睁大眼睛,几乎是弹坐起来:“怎么可能!医生,您是不是弄错了?我......我一直在吃避孕药,还是双份的!”
每次沈煦野事后,沈凛川都亲自盯着她吃避孕药,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她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怀上沈煦野的孩子?
老中医闻言,露出愕然的神情:“避孕药还吃双份的?”
林清妍解释:“就是三年前你开的那个方子。”
“沈凛川让佣人一直照着那个方子煎药给我喝,说是强效的......”
话未说完,老中医已然摇头,脸上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那方子是我开给你固本培元,滋养气血专门调理女子身体,增强底子用的。
“若是避孕药,你这几年喝下来,身子骨能养得这般......”
老中医顿了顿,斟酌着用词:“嗯,康健?”
“调理身体?”
林清妍喃喃重复,只觉得荒谬绝伦。
沈凛川,那个恨不得她从世界上消失的男人,那个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和林家的男人。
三年来,他一边用任由沈煦野报复她,一边却又用这种她全然不知的方式,隐秘地调养着她的身体?
这算什么?他究竟想怎样?
林清妍心口堵得厉害,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与荒唐感交织着涌上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
恨的反面......真的是爱吗?
可这份“爱”,也太扭曲,太伤人了。
老中医见她神色恍惚,奇怪道:“沈先生当时特意嘱咐,说你身子底子薄,需要好好调理。”
“我那方子久服可使女子身体康健,更易受孕,如今你有了身孕,倒也足见此方对症,药效显著。”
老中医说到最后,语气里竟还带着对自己医术的几分满意。
林清妍脱口问出:“他知道这方子会使人更易受孕吗?”
老中医摇头:“我又不会把药效说的那么详细,等下不孕岂不是要找我?”
林清妍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只怕沈凛川给她吃的西药是真避孕药,但他......
不想伤害她的身体,就让中医来调理,没想到阴差阳错,弄巧成拙。
林清妍脑中乱成一团浆糊。
老中医还在那说着:“小姑娘,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这风寒也需好生调理,我给你开一副安胎兼治风寒的方子,你务必按时服用,静心养着。”
安胎......
“只有四天了......”
林清妍喃喃自语。
原本已经下定的决心,在这一刻,被腹中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小生命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