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好难受...」
我死死掐住脖颈。
像是察觉到什么,喉间挤出沙哑的呻吟:「我...我的喉咙!」
「瑾绿,阿娘去给你找大夫!」
窗外暴雨如注。
碍于有长辈旁观。
姨母慌忙在几柄油纸伞中选择最破的那把,攥紧就往雨里冲。
青石板不滑,但她摔了一跤。
巷口有马车的老崔看不过去。
赶紧上前拦住,载着浑身湿透的姨母朝医馆方向疾驰。
直到大夫来,探我脉象。
「此毒性峻烈,伤五脏六腑,需要静养调息。」
「尤其是咽喉,受损最为凶险,若迁延失治,恐致失音之症。」
姨母听后,暗自舒了口气。
她费尽心思的手段,终于成功了。
又半掩泪眼,很悲伤地呜咽:「大夫!瑾绿这孩子正值青春年华,还未出闺,您定要治好她,算我求您了!」
她跪下来想要磕头。
有两位和她最亲近的长辈上前,及时拦住:「冷静点,秦雁。」
「依我看,这事真玄乎,咱们谁喝都没事,就她喝有事。」
「没错!」
「她三番两次拒绝你的水晶粽,喝过这次绿豆汤就中毒了,谁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在碗中下毒,做苦肉计,演给大家看呢?」
姨母不信地摇头:「呜呜呜,事已至此,都别说了。」
长辈轻叹:「哎,你耳根子太软,瑾绿比她爹娘还会算计。」
「可别忘了,这小丫头片子仅用两年功夫,在五大县遍布自己的粽子商业,就连皇宫后院对她的粽子都情有独钟。」
「昨日开张的新铺,还是她抢走你爹地契所得的!」
我快被气笑了。
什么叫我抢走她爹地契?
分明是陈知县依律变卖罪民抄没的产业,白纸黑字的契书还锁在县衙铁柜里。
姨母的关系网渗透实在厉害。
昔日为爹娘仗义执言的两位长辈,如今也随势倒戈。
倘若我行事稍有不慎。
她们就会把问题放大,无脑指责我。
姨母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我从小看瑾绿长大,她什么性子我能不知晓吗?」
「许是盛汤过程沾到什么,才导致的中毒。」
长辈见无话可说,待一会便纷纷离去。
姨母再请来位大夫:「别担心,瑾绿,医家所言各异,这位张大夫名高声望,再让他给你看看。」
我见过他。
山野小村庄专门给猪狗医治的赤脚郎中。
假惺惺地探我脉象:「没事,乃五内郁热所致火气上炎,取温热开水频饮,邪热自平。」
姨母担忧地问:「那她的喉咙......先前有人说是中毒征兆。」
「瞎闹!你看这人气血红润,活蹦乱跳的,何来中毒之说?」
「无需开药方,按照我说的做,半月后定能恢复如常。」
像是串通好的。
姨母长舒一口气:「谢谢大夫排忧解难,我放心了。」
待赤脚郎中走后。
她泪眼朦胧地牵起我的手:「对不起,瑾绿,是阿娘没照顾好你。」
「前位大夫医术略显拙见,还是张大夫高明,一语道破病因,是药三分毒,没事还是别吃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