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脸色更不好了,要不我陪你去医院吧?」
「不用,可能就是没睡好。」
我摆摆手,装作虚弱的样子。
「那你先喝点茶暖暖身子,我特意加了蜂蜜,对咽喉好。」
她把茶杯递到我手边,眼神却不经意地瞟向那杯茶。
我知道,最后一剂毒药就在里面。
就在这时,我“无意间”从床头柜上翻出了一个旧相框。
里面是我们刚结婚时的合影。
那时的沈如画紧紧挽着我的胳膊。
而我,满脸幸福地望着她。
多么讽刺。
我轻抚着照片上的她,声音里带着怀念:
「还记得这张照片吗?当时你说,这是你最开心的一天。」
沈如画瞥了一眼照片,敷衍地点点头:
「记得,那时候我们多好。」
但她的注意力明显不在照片上,而是不停地往我手中的茶杯看。
仿佛在催促我赶紧喝下去。
我继续摩挲着相框,故意放慢语速:
「那你还记得,拍完照后,我悄悄在你耳边说了什么吗?」
沈如画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问这么具体的问题。
「说了什么?」
「我说,那件你很喜欢的但已经停产的限量版香水,我帮你找到了。」
我盯着她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那时为了找到那款她大学时用过的香水,我联系了十几个代购,甚至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
当时她高兴得像个孩子,说这是她收到过最用心的礼物。
可现在,沈如画明显愣住了。
她支支吾吾地说:
「好像……是说过类似的话吧。」
她竟然完全不记得。
我的心彻底凉了。
那些我以为珍贵的回忆,对她来说原来什么都不是。
但我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继续考验她:
「我还记得你大学时最喜欢去学校后山那家小面馆,老板娘做的牛肉面。」
「后来面馆拆了,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找到老板娘,学了那道面的做法,只为在你生日时做过一次。」
那是我们交往三周年的时候。
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偷偷跑到她大学所在的城市,找到了已经搬家的面馆老板娘。
老人家被我的诚意感动,耐心地教了我整整一个下午。
回来后,我在厨房里折腾了大半夜,做出了那碗面。
当时沈如画吃了一口就哭了,说比记忆中的还要好吃。
她抱着我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味道。
不会忘记?
现在看来,真是天大的笑话。
沈如画听完这些,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甚至连假装回忆的表情都懒得做。
她只是淡淡地说:
「是吗?我不记得了。」
然后指了指我手中的茶杯:
「辰星,先把药喝了吧,对你身体好。」
她甚至没有一丝动容。
在她心里,我的死活比那些回忆更重要。
或者说,让我快点“解脱”,才是她真正关心的事。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的甜蜜,曾经的用心,曾经的深情。
在她眼里,竟然连一杯毒茶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