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我沉痛的目光时,他眼底分明闪过不忍,
却因为苏柔柔一声嘤咛,变得不耐,
“不过几株没用的杂草,都把柔柔的手指扎破了,必须拔掉。”
我红着眼,看着佣人将我用心养护了十二年的玫瑰,一株株连根拔起,
丢进泥地里,踩碎,碾出碎烂的汁液。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我泪流满面,再也忍不住冲上前。
还没碰到就被程修远拽了回来,“够了,柔柔还怀着孩子,你非要看到她和孩子都被伤害才满意吗?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恶毒自私?”
他气不过上前,皮鞋踩在那些凋零的玫瑰上,用力碾了几脚。
面无表情地警告我,
“这只是小惩大诫,下次再敢伤害柔柔,我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我怔怔看着他,像被人扼住了脖子,呼吸间都是腥甜的痛意。
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而下。
程修远永远不会知道,他踩碎的不是玫瑰,而是我们十二年的感情。
见我这幅模样,他心口一紧,脸色不由软了下去,“秋秋……”
不等他靠近,苏柔柔举起贴着迷你创口贴的食指,捂着胸口倒进了他怀里,
“远哥,我有些喘不上气,应该是刚刚被玫瑰刺扎到,流了太多血的缘故,如果姐姐喜欢,你还是给她种回去吧,我受点委屈没事的,毕竟她才是你老婆。”
“胡说八道,你是我孩子的妈妈,谁敢给你委屈受!”
说罢他大喊佣人叫家庭医生。
苏柔柔装模作样地叹气,“没用的,我体质虚弱,算命大师说只有万法寺开过光的佛牌压惊才会好。”
我猛地抬头,脸色抽白,颤抖的手死死压住脖子上的佛牌。
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我妈死后,是程修远怕我伤心过度,找了专业的修复师,在不损坏佛牌的前提下,将我妈的一撮骨灰放进了佛牌里。
此时他皱着眉头,眼底闪过挣扎,苏柔柔却惺惺作态地抽泣起来,
“远哥,没关系的,姐姐的东西我本来就不配有,谁让我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工具,只是可怜我们的宝宝,要跟着我受罪。”
话落,程修远眼底的犹豫瞬间消失,语气冰冷道,
“只是借给柔柔戴一戴,等她生完孩子自然会还给你。”
我眼眶发烫,声音抖的厉害,“程修远,那里面是我妈妈……”
他不耐打断,“人都死了这么多年,矫情什么?再说了,岳母要是能庇佑柔柔和孩子,也是在给你积福。”
“秋秋,拿出来,我不想对你动手。”
我知道,今天不拿出佛牌,程修远不会罢休。
他能为了苏柔柔一道小伤口毁掉我最珍爱的玫瑰,
自然也能因为她一句破绽百出的谎言,毁掉我妈妈的遗物。
我无力地垂下眸,将佛牌摘下来递过去。
苏柔柔的眼底闪过明晃晃的恶意。
“原来阿姨的骨灰在里面呀,那我可要好好保管……”
“砰……”
手指相触的瞬间,苏柔柔突然松手。
佛牌坠地,碎成了好几块。
骨灰瞬间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