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殡当日,圣旨到府。
我直接对前来封赏的太监拒绝道:
“将军一生心系边疆,生前便不在意虚名,唯愿为国分忧、保境安民。如今边疆一日不安,恐将军泉下难安,恳请陛下将所有封赏尽数捐予戍边将士,收回将军封号另择良将。如此,方能告慰将军在天之灵,让他得以安息。”
传旨的大太监听到我这一番话,眼中流出钦佩之意。
“夫人有这份胸怀,咱家定如实禀告。”
眼见着传旨太监带着人走后,叶景安才慌了神着急道:
“温竹青,你疯了,皇上给我......大哥的赏赐,都是他用命换来的,你怎么能不要爵位,连赏赐都捐了。”
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将军之位,竟被我三言两语让给了别人。
他对我心中有怨,却偏偏不敢揭穿我,只能言语指责。
上一世,自从听闻叶景安的死讯,我悲痛欲绝晕倒在地,皇上的封赏自然都进了叶景安和乔莺莺的手中。
我和女儿惨死时,他们二人却拿着这些钱财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
这一世,我岂会如他们所愿。
我眼眶瞬间泛红,“什么爵位,金银珠宝都是身外之物,如今景安没了,留着这些虚名又有什么用,他在边关打仗,总念叨着要让弟兄们吃饱穿暖,如今把赏赐送去边关,也算遂了他的心愿。”
叶景安气的呕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却根本说不出来半句反驳的话来。
丧礼过后,白幡尚未撤。
叶景安便带着乔莺莺破门而入。
乔莺莺将桌子上的帛金装入自己的荷包,斜睨我一眼:
“嫂嫂,你家没个男丁撑门,日后遇事怕不是要全靠我家景凡?虽说沾亲带故,但你多少表表心意,往后求帮衬时也硬气些不是?”
“何况我有了身孕,花销日增,你既是叶家儿媳,担些责任也是应该的。”
叶景安立在一旁,连连称是,看我的眼神诸多不满甚至带着怨恨。
闻言,我心中不禁冷笑。
怪不得叶景安急着李代桃僵,原是二人早有苟且!
可怜那叶景凡,死后墓碑刻的不是本名也就罢了,就连乔莺莺肚子里的骨肉都是他大哥叶景安的。
我冷笑出声:
“你二人的孩子,为何用我的银钱养?梨儿再过两年便要上私塾,我家也需用钱。”
乔莺莺瞪眼骂道:
“梨儿是个女娃,读再多书也是替别家挣脸面!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叶家独苗,日后要撑门立户的!”
“你这做伯母的不出力,当心死了都没人收尸!”
她一个眼神的示意,叶景安便抬脚要往内室去。
我拦路劝阻,却被他一脚踹翻在地:“少装蒜!你藏的那些首饰,赶紧拿出来。”
他拽着我连拖带扯,我身子猛地撞向一旁桌椅,疼得倒吸凉气。
争执声惊醒了梨儿,她揉着眼睛哭着跑出来,边哭边喊:“叔父,不要打我娘亲!不......爹爹......”
这话让正暴怒的叶景安陡然一怔,我趁机挣脱,紧紧将梨儿护在怀里。
叶景安回头,眼神心虚地看向我们母女:“梨儿,你方才唤我什么?”
我心头大惊,忙捂住梨儿的嘴:“你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