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在匆匆离开前,道了一句:“阿铮,我之后定会补偿你。”
大概是这次的搬床事件着实兴师动众,府中上下的人都有目共睹,当天的晚膳时分,便有人来对我落井下石了。
“被冷落的货色,当然只配吃冷掉的馊饭。”等叶邵的小厮冷嘲热讽的奚落完,叶邵才走进来。
“你的价值也仅限于此了。”叶邵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我,恶意满满的开口:“你原本入宫的机会,你引以为傲的健康身子,不过都是我的移动补给包罢了。”
进宫成为圣子的机会。
我总算明白了,季萱口口声声说着的,“我欠他”是如何欠下的了。
我苦笑于自己的眼盲心瞎。
“你笑什么!”没有得到期待中我崩溃的反应,叶邵亲自上前,狠踹了一脚我的小腿。
若是换做以前,我当然躲得开。可现在的我,只能喘息着躺在地上,一声不吭,以尽量避免激怒对方,再换来一顿毒打。
第五日清晨。
季萱沾着满身露水砸开房门,将还痛苦蜷缩在榻上的我生生拖下床。
“苏铮!你怎么敢的!”
“什......”
“不过是一张床榻,你竟摆出当家主子的架子要将叶邵赶出去。”季萱满面寒霜:“我记得我提醒过你,再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叶邵隐忍的声音适时地在门外响起:“季萱姐姐,是我不好,我留在这里,无名无分,苏铮定是看我碍了眼,我实是不该在这里多叨扰了。”
我不敢置信,气得浑身颤抖:“不过是一张床榻!在你眼中,我……咳咳……”
我气急攻心,竟是咳出了血。
目光触及我衣襟上的血迹,季萱蓦的神色一滞。
可随着叶邵的疑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咳血,就算……没那么康健了,也不至于病来如山倒吧。”
季萱很快回过神来,她冷笑着:“是,不过是一张床榻,苏铮,你身壮如牛,装什么柔弱!阿邵只不过讨要了一张床榻,你便如此容不下!”
“来人!将苏铮的床椅被褥全部撤去!他竟要如此故作姿态,便由得他睡在这冰天雪地中!”
心中的隐痛逐渐麻木。
我迟缓地低头,兀自感受着,心中的冷好似已经争不过身上的冷了。
第六日,我听到墙角的侍女大肆炫耀季萱对叶邵的紧张。
“叶少爷不过是提了一句喉咙不适,小姐便紧张得大动干戈,将全城最有名的医者请来,为少爷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
“不像在这里天天吹冷风的某些人,整日装得病恹恹的,空占着侯府姑爷的名号,可笑根本没有人关心他。”
我没有搭理,只默默缩了缩冰冷的手,心中的悲伤竟已微不可闻。
第七日,依旧是熟悉的小厮,他毫不掩饰地得意:“小姐真真是将叶少爷当眼珠子疼。”
“离进宫分明还有好一段日子,却早早就开始到处搜罗奇珍异宝,生怕少爷在宫里过的无趣。”
“那金银珠宝备的丰厚的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嫁妆自请上门呢。”
我恍惚间想起曾经,季萱前一日漫不经心的问我是否要放弃入宫,从今以后和她在一起,收到我欢喜的应和,第二日便上门求婚,嫁妆备的微薄又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