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肆南心中微动,“我看看。”
裴肆南带着茧子的大手轻轻拨开她的黑发,果然看见后脑勺的伤口,上方有黑红色的血液,此刻已经凝固了,但伤势看上去不轻,
他眉心紧皱,“我带你去卫生所。”
然后下一刻,他们就被何彩月挡住去路。
“她胡说的,她就是个傻子,我爸根本没打人!”
何彩月上前就要把祝沅住赶走。
祝沅是个傻子,说的话又没人信,就算是去找报案,也没证据啊!
关键是谁会信?!
可何彩月的手还没碰到祝沅,就被她死死抓住。
“你做什么?放开我!”何彩月睁大眼睛,她左手抡起巴掌就要往祝沅的脸上打。
裴肆南拳头紧握,要出手帮祝沅的一瞬间,就听到一声清脆无比的巴掌声。
“啪──”
祝沅的巴掌狠狠落在何彩月脸上,“打我?你,要,打,我?”
何彩月整个人都被打懵逼了,“你!傻子!贱人!你竟然打我?!你不要脸!勾引裴肆南,两腿一张的狐媚子!我打死你!”
何彩月本就嫉妒祝沅那张娇媚而又漂亮的脸蛋,生在一个傻子的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
这傻子还不知道犯什么毛病,抢走了她的好事,要不然现在在裴军官怀里的女人就是她了,而不是祝沅!
所以何彩月是恨死祝沅搅了她的好事。
何彩月支牙舞爪要挠祝沅的脸!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
“啪啪!”
一连抽了好几巴掌,祝沅秀气的远山眉微微皱起,整个人娇气十足。
打累了歇歇,手心有点疼。
然而此刻,何彩月被打的不吱声,人都傻了。
她在祝沅的手里竟然跟个小鸡崽子似得,拎起来就完全动不了!
还被甩了六个巴掌啊!
何彩月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你你你!”
祝沅无辜的说道,“我?我怎么?你们是杀人犯,要蹲大牢的。”
“还有,你说我、说我是狐媚子,可是原本想悄悄进屋子的人,是你呀!”祝沅皱起眉心,她一边揉着自己的掌心,一边继续说道,“我命大,没死在坟里,逃出来了。到了村里之后想自救,就看见你鬼鬼祟祟趴在这位军官的门前,还要进去呢。”
“难道不是你要勾引他吗?何彩月,你才是贱蹄子!”
何彩月被祝沅的话气的差点背过气去。
祝沅的语气冷了下来,“我之前是傻,但经历了生死,我活过来了。不傻,我记得是大队长打晕我,还把我活埋。”
“我们去公安局!让公安的人解决问题!”祝沅的声音不大,但可以被在场的所有人听见。
何正业心一慌,急忙说道:“去什么公安局?裴军官你千万别听这个傻子瞎说,她全是胡说八道!一个字都不能信!”
何正业的情绪非常激动,好像害怕什么东西被揭露了似得。
可就在这个时候,负伤的裴肆南忽然沉着声音说道:“何正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裴肆南眼神冷厉:“你这么害怕去公安局?按理来说,就应该去公安处理这件事。”
他面色冷峻地盯着何正业何彩月二人,“你们说她是傻子,可我看着并不像。她条理清晰,说话也不颠三倒四,而且最关键的是,她的衣服上确实有泥土,脑袋后面有伤口。”
“这些都摆在大家面前,何正业,你却口口声声说她是傻子,你有何居心?!”裴肆南的语气很冷,他上前一步下意识将祝沅护在身后。
在他的眼里,何家人就是在做贼心虚,而且一开始就恶意针对祝沅。
祝沅只是个柔弱的女子,他已经毁了人家的名声,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被何队长一家欺负。
说罢,裴肆南一句话堵住了何正业的嘴,“何大队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还有,我相信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你们认为她──是傻子吗?”裴肆南朗声说道,他分明生了一张匪气十足又俊美无比的脸,此刻说话的时候却显得正气满满,果然有军人的风骨。
村民们这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大队长,你做人不能这样啊!人家分明好好的,还把这丫头打晕了活埋?这不是犯法嘛!”
也有一些村民早就看何正业不顺眼,立马跟风说道,“对啊大队长,你这怎么回事?还搞冥婚这一套?太不像话了!你知不知道咱们华国早就不许搞那套封建迷信的思想了!”
不少声音传入何家人耳畔,何彩月急了。
“祝沅,你凭什么污蔑我爸?!是不是别人买通你了,让你过来整我爸的?那人是不是嫉妒我爸当大队长!?”
何彩月想指着祝沅的鼻子骂,但一想到自己被扇了那么把巴掌,她瞬间怂了。
“祝沅!你......你压根就没有证据证明我爸要害你!”何彩月信誓旦旦的说道。
祝沅漂亮的狐狸眼一眨,而后一把推开何彩月,径直去何家的院子里,然后从破破烂烂的水缸里面摸出来一根干巴巴的木棍。
这木棍是特意被人放在这里面的,祝沅从原主的记忆里找到这木棍,原主被打了后脑勺之后,没有立马晕过去,而是看见何正业亲手把木棍藏在这缸里,这才慌慌张张把她抬走,然后准备下葬。
好在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很穷,也没什么人买得起棺材,原主就被草席一裹,扔进土坑里面,就跟一具尸体埋在一块,她才能爬出来。
祝沅把那木棍放在众人面前,指着上方红到发黑的血迹。
祝沅:“裴军官,这就是打晕我的工具,何正业亲手打的我。”
裴肆南的眼神逐渐变冷,他寒声问何正业:“何大队长,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何正业瑟瑟发抖,他真的不知道事情会这么快败露!
而且还当着裴肆南的面!
而自己的闺女也没能和裴肆南“生米煮成熟饭”,这想嫁军官的梦也碎了。
何正业现在就是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还在为自己狡辩,“这不是......这都是巧合!祝沅,你不要再诬陷我,我们家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
祝沅眯起漂亮的眸子:“哦?是吗?证据确凿,你还在挣扎呢。”
“你们去村里的坟地看看就知道了,原本该埋在里面的人,已经不在了,因为何正业儿子的冥婚对象就是我!”
“何大队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该去吃枪子了。”祝沅笑的像是一只刚化作人形的小狐狸,娇媚中带着一丝阴险腹黑。
何正业一瞬间觉得天都塌了,他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