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事没解决。”
秦彻淡淡应了声,末了又嘱咐道:“我的身份暂时保密,我另有的暗算。”
“老奴明白。”
若说先前他对秦彻还有疑心,但刚才两人相谈,他对秦彻有了极大的改观。
他们这位失踪多年的小公子,表面上看着吊儿郎当,实则心思缜密,颇有城府。
他既然要继续隐瞒身份,不回府,那肯定有他的盘算。
秦彻也的确有自己的打算。
刚跟陈瑛聊天,他才知道柳嫣然的父亲柳穆以前在大同府当总兵,大同再往西北三百余里就是北戎边境黑风城。那时镇北侯还没袭爵,被老侯爷扔到雁门军中历练。
柳穆是因在大同府抵御北戎晋升为大将军,回京后又兼了兵部的职。六年前政变他坚定支持长公主拥立六皇子登基。后北戎与大梁交战时,他掌管着兵部武库司。
天子看重他,他又是宁安郡主的夫君,因此很快爬到了户部尚书的位置,成了内阁重臣。
原主假装不知道柳嫣然的身份,看来的确是因怀疑曾在北境待过的柳穆。
在没打算跟柳嫣然撕破脸皮前,所有能助他探查真相往上爬的机会,他绝不会错过。
更何况......
那柳嫣然也是个尤物,怎么着他都不吃亏。
等陈瑛收拾完书房带着账册出去,秦彻略作梳洗后就往柳嫣然跟原主住的小院奔去。
那地方跟侯府就隔了两条街,他躺在院中的葡萄架下快睡着时,柳嫣然才醉醺醺地回来。
她一进院门,就满眼激动地扑了过来,紧紧抱住秦彻口齿不清道:“阿彻哥哥......”
“阿彻哥哥,我好想你啊......”
温热的酒气扑到脸上,伴随着娇软的声音,气氛顿时变得暧昧。
秦彻看到她那模样,心里忍不住冷笑。
装醉酒......
怕不是为了掩饰她去花满楼跟伶人厮混!
柳嫣然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小声嘟囔道:“阿彻哥哥,我今天跟人吵架了。”
秦彻虽然嫌弃她,但却只能忍着,“哦?你不是去给酒楼送豆腐,怎么会跟人吵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那些人说你。”
柳嫣然眼间水波流转,整个人几乎挂在了秦彻身上,凑到他耳畔呼着酒气。
“他们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说崔家那位小姐要跟刑部尚书家的公子成亲了,你以后再也没机会了。呜呜呜......阿彻哥哥......”
“他们骂我倒贴,说我没名没分跟着你不要脸。这些我都可以忍,我没关系。可阿彻哥哥那么好,那崔小姐不愿嫁给你是她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骂你。”
她说到这里泪眼汪汪的仰头,轻轻咬了下嘴唇后又道:“彻哥哥,那崔小姐要成亲了,你以后不会再想着她,以后只是我一个人的,对不对?”
“裴公子跟崔姐姐要成亲了。等崔姐姐为裴夫人,阿彻哥哥就能断了对崔姐姐的所有念头。到那时......到那时阿彻哥哥就只属于我......”
“阿彻哥哥,我们会成亲好不好?”
“阿彻哥哥,我好爱你......”
这一番语无伦次的告白,任谁听了都会感动。
可知道事情前因后果的秦彻,此时内心却毫无波澜。
果然啊。
女人一流泪,演到你心碎。
不给她颁个奥斯卡小金人,真是委屈了。
见她也不说正事,秦彻已经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抱起她往屋里走。
柳嫣然觉察到他的疏离和冷漠,柳眉微微蹙起,神色间满是不悦和疑惑。
以前的秦彻对她是有求必应,极尽宠溺,最受不了的就是她撒娇。
可今天......
这也太反常了。
但为了不影响她要做的事,她还是压下了那些不满的情绪,脸贴在秦彻胸膛小声呢喃起来。
“我,我知道你爱的是崔小姐,可崔小姐心里只有裴公子。”
“阿彻哥哥,我真的好爱你,就算你心里还有她,我也依然爱你。”
“就算没有名分,我只想陪着你一辈子,给你生很多的孩子......”
话说到最后,她还装模作样的呜咽了起来。
然而。
让她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秦彻竟直接把她扔到了床上。
男人站在床前微微俯身,光线阴影里棱角分明的五官染上了几分道不明的情绪。
“喝醉了就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
吃痛的柳嫣然神情凝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秦彻。
她很意外。
明明以前她只要稍微说说情话,秦彻就会忍不住情动,对她又温柔又心疼。
可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她喝了酒,他不高兴了?
还是被他闻到自己身上其他男人的气味了?
但眼看着裴怀就要跟崔莹成亲了,她谋划的事要成了,她绝不允许在这之前出任何纰漏。
很快,她又恢复了刚才深情柔弱的模样,从纱幔后伸手拽住了秦彻的手。
“阿彻哥哥,不要走。”
声音娇媚,听得人骨头都快酥了,秦彻却仍旧不为所动。
看到她外衫滑落露出如玉的肌肤,以及那若隐若现的沟壑,他嘴角快速划过冷笑。
“这是酒醒了?”
柳嫣然手臂一僵,不知怎得鼻间竟有些酸涩,但还是起身揽住秦彻的腰,语气里带着娇嗔。
“阿彻哥哥,我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哦?”
秦彻盯着她细细打量一番,忽而就笑开了,“那你想让我怎么解风情?”
柳嫣然以为他是想让自己更主动点,刚才的不悦也一扫而光,柔若无骨的手往下滑去,属实勾住了他的腰带,媚眼如丝道:“阿彻哥哥别生气嘛,我今天就是高兴才多喝了几杯。”
“我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就算喝那也是跟你。”
她眼波流转,随手往后一扯,直接将秦彻推到床上,顺手就去解他的腰带。
可秦彻始终面无表情,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动作。
柳嫣然停下了动作,柳眉蹙了蹙后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阿彻哥哥,你......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秦彻摇了摇头,淡淡道:“倒也没有。”
“就是觉得我们这样无谋苟合,对你一个姑娘家有些不公平。”
原来是顾及她的名声。
柳嫣然顿时放下心来,脸颊上泛起了红晕,一脸羞涩的趴在了他胸膛上。
“阿彻哥哥,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