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切除声道后无人看护,连仅有的镇痛泵都要留给周然然。
原来,我曾拥有的亲情和爱情,都不过是周然然用剩下的。
手术室安静的吓人,我放弃对麻药异于常人的抵抗力,任由自己昏死过去...
我在黑暗中昏睡了不知多久,池景行和养母在门外与丁医生起了争执。
“池总,这种药吃久了,舌头和食道都会被药物割烂!”
“我不能再昧着良心,给雨宁小姐开药方了!”
“然然继承周家公司不容有失!”
“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委屈了雨宁,但她自己会理解。”
“只有这样,才能让雨宁绝了戴电子喉重回公司的可能,免得她人前出风头。”
原来,我的声音和工作在池景行看来,竟是出风头。
池景行和养母冷脸推开门见我醒来,瞬间换了副表情。
“我身为母亲却没能保护好女儿,要这立功晋升的职位有什么用!”养母做势就要撕了升职信。
“怪我不在场,以后我们不办给外人看的仪式,有我们两人的婚礼就够了!”池景行的脸上满是情真意切。
面对两人的虚伪,我笑着红了眼。
可是池景行,我们没有婚礼,也没有以后了。
我在手写板上提笔写下:不怨,我不要婚礼了。
池景行看后,似乎误会我大度的原谅了他,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愧疚,动容道:
“以后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我来做你的声音。”
养母端过药来:“命苦的女儿,把这药,趁热喝了吧。”
一滴眼泪从我眼角滑落,我只怪自己苦在心盲眼瞎,竟将豺狼虎豹当作珍视自己的亲人。
我继续在手写板上写下:我不喝,你们放心我不会说话。
养母恼羞成怒道:“写得什么胡话,这是我们为了让你恢复声音,特意找的药方!”
池景行皱起眉:“你能不能学学然然的乖巧懂事,这么大人喝药还要哄着?”
最后不顾我反抗,池景行强行将药灌进了我的喉咙。
服药后我昏睡过去,意识模糊间,听见有人讨论。
“听说床上这位捞女洗白后,骗池总甩了然然小姐跟她订婚,幸好订婚宴被搅黄了,不然她就得逞了!”
“明天就是池总和然然小姐的婚礼,池总为给然然小姐出气,特意交代多给她打麻药!”
手背和脚背上传来一阵阵刺痛,我心底满是不可置信和疑问。
这种疑问直到护士粗暴的扎针结束后,在养母和池景行的交谈中才解开。
“我利用网络公布,雨宁为了钓金龟婿做过七次私处修补手术,和你订婚也只是为了捞钱。”
“我将伪造的源视频删除了,现在舆论都认为,是雨宁不知廉耻的捞钱,才招致歹徒在订婚宴上刻字侮辱。”
“要不是为了报答然然,窃取周家机密挽救我公司的恩情,我答应名正言顺的娶她,帮她逃开豪门联姻。”
“我也不想让雨宁被人说是捞女,被上万的网民辱骂...”
原来,只要周然然需要,自己就会沦为牺牲品。
我如木偶躺在病床,喉咙里渗出铁锈般的咸腥,心脏像被人生生锯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