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前夕,我妹因为拒绝班里的学霸追求,被他故意弄伤右手。
学校老师却因为他成绩好,只给了个口头警告。
于是,休学一年的我,重新回到教室。
“听说你一模总分270?哈哈哈,跟你妹一样废物。”
“我看上你妹妹,是她的荣幸,否则就你俩这成绩,以后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面对学霸嘲讽挑衅,我淡淡翻开试卷。
“赌一把?”
“输的人,直播吃屎。”
1.
电视里,新闻主持人正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激动语气播报着:
“我国著名数学家李容教授,成功证明勾股定理公式,荣获本年度诺贝尔数学奖!这是人类智慧的又一伟大丰碑!”
我瞥了一眼屏幕上那张激动到变形的脸,以及下方滚动字幕里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公式。A方+B方=C方。
诺贝尔奖?就这?
一股荒谬感涌上心头。
这玩意儿,不是初中课本上的基础知识吗?
近一年来,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层出不穷。
全球人类的整体智商和教育水平,仿佛坐上了疯狂的过山车,一路俯冲,跌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我,似乎成了唯一的例外。
我的脑子,还停留在过去那个正常的时代。
关上电视,我洗手准备给妹妹做晚饭。
今天妹妹回来的比平常还晚一些,我正要打电话问班主任,家里的门锁就开了。
我妹妹韩蕊红着眼眶跑进屋,右手手腕裹着厚纱布,肿的不像样。
我火“噌”就上来了,一把拉住她。
“蕊蕊,谁干的!”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我:“是我们班的陆翔...他推了我一下...我的手撞桌角了...”
陆翔?
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
妹妹以前跟我说过,班里一个叫陆翔的学霸,天天发肉麻短信骚扰她,被她严词拒绝了好几次。
我当时还劝她别搭理这种人,专心高考。
没想到,这畜生居然干出这种事。
追不到就下死手报复?真他妈不是人!
“他凭什么这么对你!”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火。
妹妹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哥,我的手好疼,会不会影响高考...”
看着妹妹哭肿的眼睛和惨白的小脸,我心疼得像被刀子剜。
不行,这事,没完!
我立马掏手机给班主任张老师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那头才慢悠悠接了,张老师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喂,哪位?”
“张老师,我是韩旭,韩蕊她哥。韩蕊在学校让人把手弄伤了,你知道这事吗?”我尽量把火气压下去。
“哦,韩旭啊,”张老师的语气淡淡的,“你说韩蕊手受伤的事啊,我知道。学校已经处理了,陆翔同学也认识到错误了,也对他进行了口头警告。”
口头警告?!
我气得差点把手机当场摔了。
“张老师,陆翔是故意的!他之前就骚扰我妹妹,现在还动手伤人,一句口头警告就完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张老师的语气明显不耐烦起来。
“陆翔是全校第一,学校今年状元就靠他了,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给他记过吧?!”
张老师话里话外,全是对陆翔的袒护,对我妹妹的伤情却漠不关心。
我算是彻底听明白了。
陆翔成绩好,学校老师给他当祖宗供着。
我妹妹受了这么大委屈,就活该忍气吞声?
“张老师,”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冷了下来,“只要陆翔不是全校第一,你们就能处理?”
“那就方便多了。”张老师一口答应。
“好!我休学一年也到期了,明天,我会回学校上课。”
既然这个世界颠了,那就让我这个唯一的正常人,来给妹妹讨回公道!
顺便,也去见识见识。
看看如今的高考,究竟是什么难度。
2.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阔别一年的校门口,却被保安给拦了下来。
“同学,出示一下学生证。”
我休学的时候学生证早就上交了,只好给妹妹打电话让她出来接我。
没过几分钟,韩蕊就小跑着过来了。
“哥,你怎么来学校了?”
她刚跑到我身边,一个嚣张到欠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哟,韩蕊,这是谁啊?新勾搭上的小白脸?”
我眉头猛地一皱,循着声音看过去。
一个穿着校服,头发梳得油光锃亮,长相还算过得去,但眉宇间全是目中无人的倨傲的男生,正斜靠在不远处的宣传栏上。
他身边还跟着几个狗腿子,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满脸看好戏的贱样。
不用问,这领头的肯定就是陆翔了。
韩蕊看到他,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下意识地就往我身后躲了躲,身子还有点发抖。
陆翔见状,嗤笑一声,目光在我身上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怎么,被我说中了?韩蕊,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原来也是个水性杨花的货色,这么快就找好下家了?”
“你他妈嘴巴放干净点!”我往前一步,把妹妹严严实实地挡在身后。
这混蛋,不仅动手伤人,嘴巴还这么脏。
陆翔被我的眼神看得明显一愣,随即更加嚣张跋扈起来。
“怎么?想动手啊?废物!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现在,立刻,给我妹妹道歉!”
“道歉?哈哈哈哈!”陆翔笑得前仰后合,“你算老几?”
我懒得跟他这种人渣废话,直接掏出手机:“张老师吗?我在校门口,有点事需要您处理一下。”
很快,张老师就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他一看到我,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
“韩旭?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赶紧进去。”
陆翔那小子立马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指着我告状:“张老师,是他先挑衅我的!还想打人!”
张老师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的轻蔑,赤裸裸不加任何掩饰。
“韩旭啊,”他语重心长,实则阴阳怪气地说,“你休学一年,功课落下了不少吧?我记得你休学前那次一模,好像才考了270分?今年高考的难度可比去年大多了,你现在回来,恐怕也是浪费时间。”
他顿了顿,像是发了天大的善心一样,从随身带着的文件夹里抽出一张试卷递给我。
“喏,这是我们市里刚联考完的模拟卷,难度非常高,我们班平均分都不到五百。你先做做看,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别到时候考不上大学,又怪学校没提醒你。”
周围看热闹的学生们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270分,在这个所谓的重点高中里,确实是个天大的笑话。
我接过那张薄得像蝉翼的试卷,目光落在上面。
试卷的第一题,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16+47=?”
往下扫去,第二题,“21x30=?”
我暗暗勾唇。
果然,题目简单的跟小学一样。
可是那些围观的学生,一个个却都对着我手里的这份“超难”试卷愁眉苦脸,如临大敌。
“天啊,这次的联考卷也太难了吧?这根本不是人做的!”
“是啊,第一题上来就是两位数的加法,不是说第一题是送分题吗?”
“第二题那个乘法我记得老师好像讲过,但我早忘干净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是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的痛苦表情。
陆翔更是紧锁眉头,一副便秘了十天半个月的样子,嘴里还念念有词:“这都什么鬼题目...”
张老师也挑眉看着我。
“韩旭,看到了吧?这卷子就是这么难。你要是觉得吃力,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3.
陆翔见我半天不说话,脸上的得意快要溢出来。
他往前凑了凑,那股子恶臭的口气直冲我脑门。
“怎么,废物,傻眼了吧?”
他唾沫星子乱飞。
“就这张破卷子都把你难住了?”
“还想回学校?还想高考?”
他指着我,又扫了一眼旁边的韩蕊。
“你和你那个贱人妹妹,都是一路货色,不自量力!”
我妹气得浑身发抖,眼圈当场就红了。
她死死拉着我的胳膊,小手冰凉,生怕我冲动。
我心里那股火,也腾腾往上冒。
废物?
我扬了扬手里的试卷,目光从那些弱智题目上掠过。
最后,视线定格在试卷角落,那道被红色星号标记的“超纲题”上。
是一道简单的鸡兔同笼应用题。
“陆翔。”
我声音不大,但冷的像冰碴子。
“既然你这么牛逼,敢不敢跟我赌一把?”我用笔尖点了点那道超纲题。
“就这道题,咱俩一起做。”
“谁要是解不出来,或者解错了,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给对方磕三个响头。”
“怎么样,敢不敢?”
这话一出口,周围看热闹的学生嗡的一下炸开了锅。
“疯了吧?韩旭要跟陆翔比做题?”
“他拿头跟陆翔比啊?人家可是年级前五!”
“那道题我刚瞟了一眼,题目都看不懂,他居然敢赌这个?”
韩蕊也急疯了,使劲拽我的袖子。
她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压得低低的:“哥,你别冲动!陆翔人品是不咋地,可他成绩是真好,稳稳的学校前几名,你别意气用事啊!”
我反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背,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陆翔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当场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韩旭,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
“跟我比做题?还赌下跪磕头?”
“行啊!老子今天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他嘴上答应得比谁都痛快。
可当他那双三角眼真正落在那道所谓的“超纲题”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眉头拧成了疙瘩,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鸡啊”、“兔子啊”、“几条腿啊”,额头上肉眼可见地开始往外渗汗珠子。
我心里门儿清。
这道题,对现在的他来说,跟天书没两样。
“怎么?做不出来?”
我嘴角一撇,故意拿话激他。
“刚才不是还挺狂的吗?原来学霸陆翔也有做不出题的时候。”
“谁、谁说我不会做!”
陆翔被我一激,脖子都红了。
“做就做!我现在就当场解题给你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