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跟在她身后的小竹马。
宋棠因孤苦时,我便卖家当陪她陪她渡过难关。
路遇山匪,是我不顾一切替她挡下刀光。
那刀自左肩而下,划过我的右肋,几乎要了我的命。
寒冬腊月,我日日替贵人在冰河中洗衣,只为赚些银两让她能住个厢房。
那一日,她握着我冻成紫红不停渗血的手指发誓要一生一世对我好。
别人笑我是商贾之后,身份低微,竟想攀龙附凤,一向好脾气的她竟第一次冷脸赶人。
后来,她成了京中有名的贵女,抗旨不嫁皇子,只求陛下赐婚于我。
“若是御赐的婚姻,就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了。”
婚后的八年,我们如胶似漆,恩爱无比,我也因此拒绝了系统带我回到现世的机会。
我本以为我们会永远幸福。
可今日我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
她在侧院养了个男人,那是原书的男主,亦是会害死她的人。
我看着她们抵死缠绵,才恍惚觉得,命运当真可怕,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能改变。
“啪!”瓷砖碎裂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垂眸去看,只见宋棠因满脸痛苦地捂着小腹,鲜血流了一地。
我知道那孩子没了……
我听到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宿主,已达成回归现世条件,请准备在三日后脱离世界。】
相府的后半夜,注定不太平,
我木然地看着床上的人,耳边传来下人窃窃私语。
“已经九次了吧?那太医明明说小姐很好生养。”
“小姐那么爱姑爷,想来是不会休夫,只怕还要吃苦头!”
“唉,听说阴德有亏就留不下孩子,果然是商贾之后……”
“胡说什么!”宋棠因低斥,“来人,把这些嚼舌根的人打二十鞭子,赶出相府!”
她斥退了下人,竟不顾刚刚流产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握着我的手:“你不要多想,我知你在这个世上无牵无挂,定会给你一个孩子,让你有自己的家人。”
我只沉默地听着,半响宋棠因突然跪下来:“陌桑,对不起!都怪我没留下孩子,若是你心痛便打我骂我,莫要把难过憋在心里。”
还不等我开口,便有小厮急匆匆进来:“小姐,有人找您……”
宋棠因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不见——”
她的话落在小厮身后人时微微一怔。
那人穿着宽大的僧衣,低眉顺眼地跪在地上。
宋棠因犹豫片刻对我说:“陌桑,这人是我请来祈福的僧人,想来是佛堂出了什么事。我先带人去书房。”
“事情处理完我马上就回来,你等我。”
我心痛得恍惚,可还是一眼就认出那僧人。
对方唇红齿白,丹凤眼似笑非笑,分明是那日和宋棠因厮混的阮庭昀。
若是从前,我定会揭穿她,可这一次我只是松开她的衣角道:“你刚小产,身子不便,那我先去偏房。”
她似有片刻的失神,最终拒绝了我,只拉起那人,匆匆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和系统说好,孩子死后的第三天,便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