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张了张嘴，让黏在一起的嘴唇分开，“你为什么不把这些告诉付凌风呢？”
陈小婉抬头，落寞地笑着，“因为我比你更想要付凌风的命。”
她把照片塞回我手里，仰起头，再次看上了天边。
那里，仿佛有什么她难以割舍的东西似的。
“付凌风为了钱，亲手逼死了我的爸妈，还美曰其名地跟我说，商场如战场。”
“我就是个小女人，我不懂男人口中所谓的商战，可我又只能依附在他身旁。”
“因为我一旦离开，就永远见不到我儿子了。”
我疑惑道，“那你跟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让我可怜你？还是威胁我？”
陈小婉再次看向我。
与之前不同，此时她的眼神里，尽是无奈。
“我本想借你的手，杀了他。”
“可当付凌风把那个小布袋扔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才知道，是我太天真了。
你的可怕，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找医生咨询过，你这种人，被称为边缘性人格障碍，是一种病。
智商和性格，都极其可怕，一旦与人结仇，那么必定会一条道儿走到黑，不死不休。”
她语气轻微，与我，更像是姐妹之间的碎碎念。
“你的目的，从来不是杀死付凌风。”
她伸手，将我落下的碎发抹到耳后，“你是要杀死当年在车上的所有人。”
我抓住她的手，用力地甩开，“当初你也在后排，催促着那个肇事者快点离开。”
陈小婉退后了一步，辩解道，“我当时都疼疯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能快点赶去医院。”
我突然上前，抬手掐住她的脖子，指甲慢慢地嵌入了她的肉里。
“可那辆车的轮子，是压着我弟弟的命离开的，那血红的车胎印，至今都还清晰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你们明明很顺路的，只要三秒钟，把我弟弟抱上车跟你们一起去医院，或许他就能活下来了。”
我松开手，将她向后推了出去，“你自己说，你们所有人，是不是都该死？”
陈小婉瘫倒在地上，剧烈地咳嗽了一会儿，捂着自己的脖颈说道，“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算现在我再后悔，也换不回你弟弟的命。”
我癫狂地看着她，“对，是换不回来了，所以我才让你们所有人，都给他偿命。
陈小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你的过往，除了你手上的那张照片，我都替你抹除干净了。”
“至于我，也不用你动手，我会自行了断。”
她将一张支票和一个U盘递到我的手里。
“付凌风非常多疑，你来这里，是瞒不过他的。但他又非常自负，自认为能看透一切。”
“U盘里是一些付凌风的罪证，但并不是什么重罪。”
“他问你，你就说我用U盘威胁你来见我，支票，是我想用来收买你，再次杀他。”
我漠然地看着她，“你做这么多，又是揭穿我，又是帮我掩盖真相，你图什么？
只是为了让我帮你杀了付凌风，替你父母报仇？”
陈小婉上前抱住我，“那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就是......”
我打断她道，“你那个儿子，对么？”
“是的，我注定走不出这所疯人院了。
他那时候他还在我肚子里，跟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我做这些，只希望你能放过他。
我沉默，许久许久。
“只要他不招惹我，我不会为难他。”
扔下这一句话，我便离开了。
陈小婉没有失约。
在我们见面后的半个月。
她跳楼自杀了。
呵呵。
不过到底是不是自杀......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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