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清冷又有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放开她。」
我剧烈地咳嗽,抬头看到了陆泽川,我们班新来的转学生,也是唯一一个在派对上没有嘲笑我的人。
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狼狈的身上,轻声问:
「你还好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下意识地逃离了那里。
我因被扼喉和情绪激动,引发了高烧。
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躺了一天。
下午的时候,林惊野来了。
他大概是觉得昨晚在陆泽川面前失了面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我的病床边。
他伸出手,想探我的额头:
「软软,别闹了,烧退了我们就去好好庆祝。」
他的语气,难得放软了。
我偏头躲开。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轻声问他:
「林惊野,你还记得我们第二个孩子吗?」
「就是第二个轮回里,我为了让你能再考一次,自己去医院拿掉的那个。」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眼神闪躲,烦躁地说:
「好端端的,提那些干什么?
那不都是你自愿的吗?」
「再说,要不是那样,你这次能考那么好?」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听到他那句理所当然的「那不都是你自愿的吗」,我心里最后一点余温也熄灭了。
他拥有记忆,但他从未将那八次冰冷的手术台当成是我的痛苦,而是当成了我为他付出的理所当然。
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用血肉换来的机会,甚至还觉得我那样做是为了我自己?!
他见我不说话,站起身:
「行了,别装死。
我让楚婷给你带了饭,记得吃。」
说完,他转身就走。
门被打开,陆泽川提着一份清粥走了进来,正好和林惊野撞上。
林惊野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陆泽川把粥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盖子:
「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点清淡的。
我看着你吃完再走。」
我没什么胃口,但还是坐起来,一口一口地把粥喝完了。
从那天起,一直到我出院,都是陆泽川在照顾我。
他会帮我打好饭;
会给我说老师们的毕业嘱咐和祝福;
会给我讲这几天同学们因为考后无压力,在校园里肆意妄为的趣事。
话不多,但他人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
出院那天,他来帮我收拾东西。
临走时,他递给我一张毕业旅行的报名表:
「班长让我问你,要不要去?」
我本来想拒绝。
「楚婷和林惊野也会去。」
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接过报名表,在上面写下了我的名字。
毕业旅行的目的地,是一座海岛。
最后一晚,我们在悬崖边的沙滩上开篝火晚会。
大家都在喝酒玩游戏。
楚婷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被罚去完成一个「最大胆的挑战」。
她端着酒杯,笑着走到我面前:
「我的挑战就是,想请苏软同学再表演一次‘平地摔’的绝活,就像高一那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