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窜起来掐住她的脖子。
“李小梅!你别太过分!你那死鬼男人怎么死的,村里谁不知道!”
“要不是你天天在外面偷汉子,把他活活气死,他能年纪轻轻就去见阎王?”
王大柱一脚踹在我小腹上。
他怒吼道,“陈秀兰!你他娘的才够了!”
“先是小气吧啦不肯拿个破风筝给小梅烤红薯!”
“现在又咒骂小梅,你这婆娘心肠怎么这么歹毒?”
“她又不会拆散我们家,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抱着绞痛的小腹,一股暖流流了出来。
“你是不是想拿那点钱拿捏我?我还给你!我把命还给你行不行!”
“我又没说要跟你离婚,你非要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吗?”
这些年,我就像是温水里煮的青蛙,不死也不活!
可是自从这个李小梅死了男人,彻底赖上王大柱之后,一切就都变本加厉!
每次我和李小梅起冲突,王大柱都只会护着李小梅,打骂我。
眼看着我和王大柱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李小梅突然“哎呦”一声尖叫起来。
她翘起兰花指,指着自己那涂得鲜红的指甲。
“大柱哥,你看,我指甲劈了,都怪陈秀兰吓到我了!”
“你快带我去村上王麻子那里重新做一个,不然我晚上睡不着觉!”
王大柱一听,立马紧张地把李小梅搂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吹着她的手指。
我气得浑身发抖,三岁小孩都能看到李小梅那指甲油光水滑,好得很!
“王大柱!她指甲根本就没事!你看看小宝,她快不行了!”
王大柱狠狠瞪了我一眼。
“哼!老子宁愿带小梅去村上做指甲,也不想看见你这张丧门脸!”
说完,王大柱搂着李小梅,转身就要发动三轮摩托。
我彻底绝望了,猛地扑过去,跪在他脚边。
两只手死死抓住他的裤腿,在冰面上疯狂磕头。
“砰砰砰”的响声,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清晰。
我知道,去村医院,摩托是最快的交通工具了!
“王大柱,我求求你,救救小宝吧!他还那么小!”
王大柱嫌恶地一脚踹开我,骑上三轮摩托,带着李小梅扬长而去。
“突突突”的马达声,越来越远,我的心也越来越凉。
王大柱走后,我跌跌撞撞尝试了好几次,才从雪地里爬起来。
身下血把雪染红一片,但我也一秒不敢耽搁,跑到上院地张婶家叫门。
“秀兰,快,村长家的牛车,我给你借来了!”
张婶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身后跟着她男人,赶着一辆牛车。
我们三人手忙脚乱地把小宝抱上牛车,盖上厚厚的棉被。
牛车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颠簸着,往村卫生院赶。
我紧紧抱着怀里又冷又烫的小宝,心急如焚。
“小宝,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医院了,马上就有医生救你了。”
“妈在,妈陪着你。”
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重复着,也不知道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
牛车终于停在了村卫生院门口。
我抱着小宝,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
“医生!医生救命啊!我女儿发高烧!快不行了!”
一个值班的老医生闻声赶来,迅速接过小宝。
他只看了一眼,又摸了摸小宝的额头和脖子,脸色瞬间就变了。
“快!送抢救室!”
他冲着旁边的护士大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我跟着他们往抢救室跑,一颗心揪得死死的。
几分钟后,老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肺炎引起的高烧,加上长时间的严重冻伤,器官已经开始衰竭了。”
“必须马上抢救,先去交五百块押金!”
五百块!
我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只掏出几张被汗浸得皱巴巴的毛票。
连五块钱都不到。